村口,郁郁葱葱的百年老槐树下,立着一块石碑。
碑上刻着一句话: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大抵是经过了许多年的风吹日晒,石碑已经破损不堪,上面殷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仍旧可以辨认出来。
一群村民们聚在一起,有人扛着锄头,刚从地里过来,有人还牵着牛羊,是从山上放牧归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耳边只听得一片嘈杂之声。
老村长是听了周渊见的话,才不辞辛劳地将全村人都召集了过来,此刻他自己也一头雾水。周渊见摊摊手,转眼去看温情,他也不知道温情接下来打得是什么算盘。
“温姑娘,人已来的差不多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周渊见悄悄地走近温情,小声地询问。
扫了一眼面色各异的众人,直到在人群中寻到了此次事件的几位主角,温情不由牵起嘴角,流连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但那阴鸷的目光却仿佛是覆了一层冰。
“诸位,今天耽误一些时间,将大家请来村口,温情真是十分不好意思。但前几日的事情,想必大家还有些印象,有人污我温情的名声,这事儿自然得说个清楚,对吧?”温情眨了眨眼,今日她穿了一身桃红碎花的纱袄,配了一条水红色的褶皱纱裙,走起路来,如圆盘荷叶上一支婷婷的荷花,有种不属于十三岁的韵味。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围观了前几日那场闹剧,此刻被温情这么一提,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自然都想起了个七七八八。
李氏和李二娘隐在攒动的人群中,相互对视了一眼,前一次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让温情巧周旋,最后落了个缓刑宣判。她们本就打算这两日将旧事重提,哪知出乎她们的意料,温情居然先行提了出来。
看到姐姐李氏面露担忧之色,李二娘紧紧地贴着她而站,手掌笼在衣袖之下,轻轻地扯了扯姐姐的衣袖,悄声嘱咐:“姐姐,你放宽心,咱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定会叫她没处可逃的。”
说着,她面色得意地瞟了人群中央的温情一眼。
殊不知,这一切都尽收温情的眼中,她不动声色地点了李氏的名:“在场的诸位基本上都是看着温情长大的,出了这种事儿,我也很想知道大家是怎么看我的,到底是相信我平时的为人呢,还是相信外乡人的一面之词。平时,我都是和继母生活在一块儿的,我很想听听她怎么说呢?”
温情纤手一指,眼波流转,从人堆里将李氏挑了出来,一双桃花眼微弯,直直地望住她。
顺着温情的手指,众人也都转头将李氏看住,许多双眼睛,就好像是天边的无数颗星星,全都照向李氏,仿佛她是天边最亮的那一颗启明星。
不知是谁在背后推了一把,李氏猛地就从一群人中被推到了前面,众目睽睽之下,本就心虚的她顿觉像是没穿衣服站在高台之上,扭捏着就要往后退。
周渊见虽不清楚温情的意图,但也愿意推波助澜一把,优雅地笑着向前道:“李大娘,对于修远村来讲,我虽是个外人,却也知道您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敢说敢做。何以今日竟不置一词就欲退后了?”
人群里头顿时就有了附和周渊见的声音。
“是啊是啊,虽然温情这问题有些奇怪,但既然问了,她便答,扭扭捏捏实在不像平时的李大娘啊。”
“我看呐,这事儿说不定没那么简单哟,我总觉得今天这李大娘看起来跟往日有些不一样”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周渊见精准地又补上了一刀:“自家的女儿,不过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李大娘为何不敢答呢?莫非这其中可有什么隐情,令人难以启齿?”
李氏平日向来大大咧咧,心中不爽,就算对方是村长也会与之据理力争一番,但此刻她甫一想起自己暗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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