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孙菀鸵鸟般将头埋在他胸口,这一举动,让他的心变得无比绵软。他双手勒住她的双腿,将抱小孩那样将她竖着抱起,走到沙发旁,将她轻轻放下:“梦见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孙菀缩在沙发上,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两只大眼睛含泪怵然圆睁着,像一头受惊的小兽。
这样的软弱的她让他心碎,他俯身抱她,不自觉又将她往身体里揉进一些,他温柔地命令:“说话。你这样,我会很担心。”
孙菀汗湿的脸紧贴在他脖子上,内心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宣泄出来:“我梦见自己再也找不到你了!”她撒了谎,她没有告诉他全部的梦境,但仅仅是找不见他那一条,就足够让她恐惧到无以复加。
她的话如一阵劲风,荡涤他连日来所有的倦怠c抑郁c挫败。她需要他,她竟是这样的需要他!他情不自禁地寻到她的唇用力吻下,唇齿相交的瞬间,他们的心魂俱是一颤,接着便是近乎失控的撕扯c爱抚c纠缠。
他们用很久才将绞在一起的肢体分开,找到彼此契合的姿势。他死死将她抵在沙发背上,手指c唇舌煽情挑逗着她,感觉来自她身体里的猛烈收缩,他才从后面缓缓进入她的身体,一下一下地律动。他迫使她叫他的名字,又迫使她说爱他,一遍又一遍。蛰伏太久的情潮一次次将他们推去巅峰,直到彼此陷入短暂的晕厥。他们谁都没有动,合二为一地入眠。
天快亮的时候,孙菀从睡梦中醒来。她在冥蒙的光线中,用目光丈量他的轮廓,用心贴着他的心跳。她抗拒了那么多年,直到这一刻,终于向内心真实的声音妥协。她爱他,那爱甚至可以不需信任,不需原则。
端午节那天早晨,女看护打电话过来要求请假一天。这是极合理的请求,卓临城无法拒绝。他与孙菀商议了一下,决定接厉娅来他们这里过节。
很快,女看护便将厉娅送来。五月的北京已经很热,但厉娅仍然穿着长衣长裤。她比数日前更瘦了,两只微微突起的大眼睛几乎占去了半张脸。她蓬松的长发结成辫子,耷拉在脑后,使她看上去有一种孱弱c病态的秀美。
卓临城委实找不到面对她的姿态,索性闷在厨房当煮夫,炮制端午节大餐,孙菀便带着厉娅去楼上参观阳光房。
阳光房内,夏花绚烂,大概久未见到如此明亮c鲜妍的景致,在嗅到栀子香气的瞬间,厉娅的肩膀冷不丁地颤了一下。
“我想在这里待一下。”厉娅走到一架盛放的木香下坐定,食指轻触木香花娟秀的花瓣,“真好。”
她坐在那里的样子很入画,孙菀临时起意:“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去取相机,给你拍点照片。”
厉娅将脸轻轻埋进繁茂的花叶中,合上双眼,点了点头。
孙菀快速下楼,回卧室找到自己的宝丽来相机,返回楼上。她拉开书房的门,就听见厉娅唱歌的声音。她的声音嘶哑c低微c干涩,歌声断断续续:“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孙菀呆在原地,很久,她默默举起相机,对着她“咔”了一声。照片转瞬印出,她拿起一看,暖阳花影下年轻的厉娅,美得叫她震撼。她忽然遗憾地想起,厉娅拍过那么多影片,却没有一部影片这样细腻地描绘过她的东方美。电影里的她,多是烟视媚行,铅华浓御,这是她常给人看到的一面,却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孙菀端起相机,又快速地连抢了几张照片。厉娅听见响动,睁开眼睛,朝她伸手。
孙菀走过去将照片递给她:“你看多美。”
厉娅接过,认真地端详,末了,她平静地递回给孙菀,走到不远处的软榻上躺下:“我想一个人在这里睡会儿。你去厨房陪他吧。”
孙菀犹疑了一下:“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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