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不爱洗澡以及常年酗酒的原因,江岸上父亲的尸体才置放了一天,便已经开始散发着腐臭的味道。钟嫶看着他浮肿的面容,多年来的怨恨渐渐浮上心头,“扔吧。最好当着我的面,现在就扔。”
闻言,所有的人一片唏嘘,那个认识钟嫶的清洁阿姨听到这话更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里,钟嫶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呀!
就连男人冰冷的眼底,也同样是迅速划过一抹震惊。
在钟嫶充满挑衅的注视下,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人群里这时走出两人,二话不说抬起那具尸体作势要扔,又在收到男人有所示意的眼神后停下动作等候命令。
“我没跟你开玩笑。”男人再次看向钟嫶,做最后的确认。他也有过父亲,所以他不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当真能够如此狠心。
“不瞒你说,我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你们倒好,还给我省下一笔下葬费。”言外之意就是她求之不得呢。
这下,男人也不迟疑了,一个手势过去,尸体像一个硕大的铅球,沿着抛物线一路往下,落进江面时荡起一圈激烈的水花。
众人目瞪口呆,钟嫶却如同局外人般,漠不关己地走了。谁都不知道,在钟嫶真正恨着的人面前,她是可以没有心肝的。
下面人回来的时候,聿少染正和几个朋友打着斗地主。偌大的牌桌围着五个人,两对男女,手里的牌一张张丢出去,男人们的下半身倒也不闲着,隔着衣料也能嘶磨挑逗。
倒是聿少染,身边出奇地清净。
“染少这是被哪位天仙收了,今儿才这样地清心寡欲?”
聿少染嘴里叼着烟,白雾缭绕中他懒懒瞅那人一眼,“哪路天仙都没这个本事。”
听见这话,一个女人娇笑着插嘴,“染少爷可别把话说得那么满嘛,前几天听姐妹说染少在渺色看上的姑娘可不怎么卖您的面子哟——”
容不得她说完,一张扑克牌已经由男人手中飞出去,从女人光洁白嫩的皮肤上重重擦落,留下一条清晰的红痕。
气氛陡然间有些僵。
聿少染扔掉手里一堆的牌站起来,眸色冷清,“以后打牌,少他妈带唧唧歪歪的女人来。”
“是是是,”见他要走,男人立即推开怀中的女人也跟着站起来,瞥了一眼墙上的钟,“不是说玩儿到下午么?”
“还有事。”一想到钟嫶那副冷艳的面容,聿少染就没来由地一阵心烦,哪还有什么玩的兴致。
男人只好悻悻地送他出门。
骊山别墅。
阿淼有些坐立难安。他从渺色回来后,便来了这儿。却被保姆告知少爷出去了。等待的期间,他的脑中一直闪烁着钟嫶那张决绝的小脸。尸体被抛下去的那瞬间,他没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一丝的触动。
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交差,便听见门外传来车子的引擎声。他局促地起身,迎在门口。
“她没来?”走进门,空荡荡的客厅并未有她的身影。
阿淼没出声,男人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尸体呢?”
“扔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聿少染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恶魔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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