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男人消失在靡冷的夜色中,钟嫶也跟着爬起来,站直了身体拍拍膝上的灰。
回过头,见一群男人已经面无表情地朝着叶宸阳走去。高大的几道身躯将钟嫶与他隔绝得密不透风,可是她知道,男人一定正努力地往自己这个方向张望,对自己抱有期待。
然而,她却什么也没做。
迈上渺色门前的第一级台阶时,枪声,震耳欲聋。叶宸阳凄厉无比的痛喊刺入耳中,伴随着的,还有骨骼被强行扭断的声音,狠烈残忍,似是穿透了十八层地狱,索命而来。
钟嫶没有停顿,脚步继续往上。每上一级,枪声就会响一次,极富有节奏,叶宸阳的惨叫却一直持续到她进了渺色,也仍然没有停止。
那只手,可以说是废了。
渺色里,暖和了些。钟嫶走在她每天必经的过道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来回闪烁,似明似灭。
她告诉自己:钟嫶,你不能哭,你得好好活下去。生命在藐视你,你得学会傲视生命才行。
回到后台,缇静已是面色不悦,“小嫶,不想做说一声,耽误了事儿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她赶紧低头道歉,“静姐,不会再有下次了。”
“去吧,月圆房的酒赶紧送过去。”
“嗯,马上。”钟嫶转身离去。
对着她的背影,缇静摇摇头叹着气。这孩子,她最喜欢——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永远不会嚼舌根。同时,她也最不喜欢——待人接物,总是过分地疏离。
洗手间内,钟嫶捞起一窝冷水用力地拍了拍脸。直到白皙的皮肤上出现轻微的淡红色才肯停下动作,然后,对着镜子里努力地笑了一下。
很显然,聿少染今儿个操的很。
包房的门,被他一脚踹开,里头,坐着的苏夜漾一双桃花眼微眯,心想谁他妈活腻了敢冲老子这儿撒横?一起身,见是他,眼旁的锐利当即散了去,成了玩味而真诚的笑意,“你丫今儿吃包了?”
聿少染扫他一眼,修目薄唇,噙着冷淡的笑意。他跨过男人,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搁在边沿散着淡光的玻璃茶几上。上面,已然堆着数个空瓶。
“说吧,什么事儿。”聿少染的声音有些发冷。
苏夜漾反手把门关上,紧挨着他也坐下来,并拧开了一瓶开了瓶盖却还没喝的酒,倒了一杯递给聿少染,“染,我好像栽了。”
聿少染晓得他的意思,会让他说栽的无非只有两样,“毒品还是女人?”
“一娘们儿,脾气还贼臭。”苏夜漾抿口酒,喉间微微滚动,隐隐的灼伤感,他笑得颇为无奈。
“玩玩就算了,把自己陷进去,”聿少染将酒丢在一旁,由兜里掏出烟盒,埋首偏头叼出一根儿,线条冷峻的侧脸,若有妖媚二字形容,都不为过,点燃之前,他才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不值得。”
苏夜漾往他边儿上凑了凑,神秘兮兮,“你先瞅瞅再说?”
男人吐口烟,忽然挑眉笑得放ng,“你他妈都带来了,老子倒要看看苏少的女人能不能美上天去。”
苏夜漾嘿嘿一点头,然后,掏出电话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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