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嫶回到化妆间,一眼便看见坐在镜子前描眉的怡娜,嘴里哼着不知道是哪里的乡村小调,一副很是悠闲的样子。
在渺色,钟嫶也算是半个元老了。对于才进来不到一个月的怡娜自然是有所了解。
怡娜是本市一所极出名的美术学院的校花,家境贫寒,父母都是工地最最普通的工人,一个月疲惫劳累换来的工资根本没法儿承担起艺术学院每年高得离谱的学费,更不用说,她还有一个躺在医院里每天都要用掉上千元药费的弟弟。
因为长得实在漂亮,又是艺术学院的女大学生——很多富商都好这口儿。怡娜进来的第一晚,缇静安排她去了月圆房。第二天再出现的时候,一身名牌,还给所有人买了礼物。
闻到钟嫶身上的酒气,怡娜停下动作转过身来,由上至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而后红唇轻轻一抿,“哟,钟大小姐今儿这是怎么了?”
“你明明在,为什么还让我去?”钟嫶语气微怒,她记得很清楚,这两个房间,近来一直由她负责。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静姐。”怡娜不耐烦地扭过头去,钟嫶那副故作清高的样子,她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钟嫶没搭腔,径直拿起一旁干净的浴巾擦拭头发。怡娜对着镜子,继续修饰着脸上精致妆容的不足之处,完毕以后,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一笑——酒红色长卷发妖娆而慵懒地趴在她的肩上,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动人。扑扇的大眼睛散发着天生迷人的魅力,还有挑逗的嘴角,只要是个男人,看到这样一张脸庞恐怕都不再清醒。
忽然,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轻轻地来回打着转。在看见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怡娜飞速地接起。
“染,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嘛?”声音甜得能掐出一把蜜汁儿。
背对着她的钟嫶,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一定是她很喜欢的男人,不然声音也不会好端端的变成这样。
那头大约说了什么情话,叫怡娜听了娇笑连连,“染,你好坏呀!再这样我今晚不陪你了哦!”
“哪有!人家最爱你了!”
“那我们去吃上回那家法国料理好不好?”
“嗯,我马上就来,等我哟!”
怡娜恋恋不舍地挂断,起身时她朝钟嫶湿透不堪的背部甩去一个得意的眼神,而后踩着那双在钟嫶看来碰都不敢碰的八厘米高跟鞋摇晃着美臀离开。
渺色外,是一条滨江大道。
晚风中,兰博基尼停在路灯下,大灯并没有熄灭,时不时地闪一下,招摇又霸道。一条手臂横出车窗外,苍劲的指间夹着根烟,轻轻弹一下,零星的烟灰跟着坠落,随风而逝。
聿少染瞅着渺色的大门方向,懒漠的眸中似笑非笑。终于,看见了搔头弄姿的女人踱步出来,他掐掉香烟,一脚踩下油门。
“染,新买的鞋子有点儿磨脚,所以走得慢。”待车子停稳,怡娜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仍不忘撒娇。
聿少染打着方向盘,音色叫人辨不出喜怒,“慢慢儿走,不打紧。”
怡娜想来觉得他应该心情不错,便凑过去,刚想有所动作,男人便侧过头来,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聿少染嘴角轻勾,性感的嘴角轻扬,但却笑得极冷,“下次见我,先把脸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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