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都出发到边境,快马加鞭也需五天。
这五天里,赵瑶根本不知她是如何度过的,她纹丝不动地坐在车内,心绪跟着颠簸的马车起起伏伏。
在换了第三匹马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周国边境,远远望去,就能看到山脚下密密麻麻安扎的营帐。她掀了帘子,复杂的目光投向了莫名的远方,姬忽他,就在某个营帐中吧
马将军利索地翻身下马,大步上前来时,就见她神情恍惚地呆在车内,他忍不住大喝一声:“还不快下来!”真是不明白,公子为何对这样无情的女人念念不忘?
这一声响亮喝斥,吓得失神的赵瑶微微一颤,亦步亦趋地跟上。
纵观整个军营是井然有序,要不是有马将军在前面带路,还真是无法畅通地到达眼前的主帐。她定住了身子,只觉脚下的步子是怎么也迈步开了。
这一路前来,她想了很多,想过各种可能的场景,但绝对没有一种如现在这般,距离一步之差,她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掀开那道帘子
她抬头,眼底好似闪过了什么,又慢慢地低了头。
一旁马将军勃然大怒,这次也不吼了,干脆用力将她拍了进去,省得她在这里犹豫不决的,看得碍眼!
一掌被拍进去的赵瑶,此时面对着帐内无数惊奇的目光。
从未见过这样架势的医官,都瞪直了眼:“你是”还是在见到随后而来的马将军时,他们才醒悟了过来,想来这人就是公子睡梦喊着的女人吧。
“咳咳”
守在姬忽身旁的医官神色大变,高喊:“风!有风!”
离得最近的马将军立刻放下了帘子,那咳嗽声也渐渐停止了,这时医官又惊呼:“啊,公子醒了!”
远处的赵瑶一愣,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床榻走去。
一步,又一步。
所有的医官都沉默地退到了一边,留出了那个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最后一步了,她的脚步生生停住,心口不可抑制地涌上了一阵剧痛,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人,真的是他。
榻上的他双眼痛苦得紧闭,原本红润的脸色呈现出了一种可怖的惨白,浑身虚弱得有如水中转瞬即逝的浮萍。
帐中的几个女奴低低地啜泣着。
一股淡淡的哀伤在沉闷的空气中渐渐流转,她像是不能呼吸了般,心口堵得异样得难受。
生怕惊扰了他,她小心翼翼地跪在塌边,强忍着眼眶中的湿意,慢慢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只见他身着那件纯白的中衣,也被鲜血染得分外刺目,不由地想起了一路上来士兵们的窃窃私语——听说,公子忽身中数箭
忽然,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夫人”身后的医官哽咽地说道,“公子自知大限将至,命微臣只用银针封住公子的经脉,昏过去前有所吩咐,待夫人来时,命老臣拔出银针”
大限降至
这几字的威力,有如遭雷击,她的脸色一寸寸地惨白。
那医官抹去了眼泪,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又道:“夫人,微臣要拔银针了,公子还剩一口气了”说完,他神色无奈得拔去了姬忽手腕中扎得密密麻麻的银针。
帐内静得可怕。
银针一根根拔去了。
紧接着,是昏睡中的姬忽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一点点意识涌了上来,他吃力得睁开疲惫的双眼,他只觉迷迷糊糊身陷了一股强烈的晕眩之中,良久,眼前迷蒙水雾渐渐地化作了一张他熟悉的脸孔
是她!
“呃”轻轻地开口,嗓子好似灼烧了般,痛得他到嘴的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低低的一呼。
一滴,一滴。
手背上尽是她掉落的眼泪。
她就跪在他的床榻边,泪流不止,抬头,用那哭得模糊不清的双眼见到了已恢复意识的姬忽。也顾不得旁人,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