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此刻,在这凌晨时分那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客房走廊上挤挤攘攘站满了人,人们听见了咚咚下楼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在看见了自家老大脸色不太好看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时,他们下意识地陷入了一阵沉默,而后纷纷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
这让萧末轻而易举就看见了李堂主的房门口在哪,因为那里的甲板血红的一大片,想不注意到都难。
而此时此刻,萧衍就站在李堂主的房间门口,萧家大少爷正穿着昨晚的那套衣服,平静地指挥着手下的兄弟往外搬尸体——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在搬,萧末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捧着两条腿,走在后面的那个人捧着两条胳膊,这些平日里习惯了血腥的人这会儿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在看见了萧末之后,他们只是短暂地跟他们的老大点了点头,这就弯下身,将手中那些早已滴干了血液的断肢放到了房门口边上的某个被大片血迹沾染的白色床单覆盖着担架旁边。
那些身体的一部分确实如萧祁所说,被人用什么东西整整齐齐地齐根从李堂主的身上锯了下来。
而萧末猜测,那个担架上百步之下的大概是李堂主的身体部分。
男人的脑袋有些发懵,他盯着那担架出了神,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头疼,周围的血腥气息逼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男人的目光稍稍移开,最后停留在那个担架的后面,此时此刻,在那沾满了血色的担架之后还整整齐齐地放着三具同样被白布掩盖的尸体,大概是因为担架的数目有限的缘故,那些尸体是直接被放在甲板之上的,萧末猜想那大概是李堂主的大小老婆们——这些女人也可怜,她们当初跟着李堂主的时候,大概就已经做好了会被黑道报复之类的事情牵扯甚至丢掉性命,但是包括她们自己在内都不会有人想到,如今她们不仅真的死了,还死得这么惨。
萧末皱起眉,走近他的大儿子——这会儿的功夫,萧衍已经将那整整齐齐扣着的袖子整齐地挽起来至手腕间,此时高大英俊的年轻人一只手正拿着手机在讲电话,听他说话的内容,大概是正在报警——无论他们是不是混黑道的,眼前的惨案又到底是什么性质,出了人命,终归还是要第一时间通知那些警察的。
毕竟是四条人命,想瞒也瞒不住,等到那些条子闻到了风声主动找上门的时候,估计麻烦会更大。
萧末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也没有出声阻止儿子,他就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儿子打电话——而此时此刻,男人知道,周围那些小心翼翼地看在他身上的那些目光之中除了敬畏之外还掺杂着其他的什么情绪比如,猜疑。
萧末沉默,目光轻轻地扫过甲板之上死无全尸的李堂主一眼,心中抑郁难以掩饰。
无论是谁做的,还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表面上,那个人明晃晃地在这种喜庆的日子这种喜庆的场合杀了李堂主这样拥有特殊身份的人,这仿佛是在嘲讽萧末的人没能力,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连一个老头都保护不了。
背地里,这样的行为还会让人猜测萧末是不是为了清理门户好让儿子上位才特地亲自动手,虽然这样的猜测并不太靠谱,但是恰巧是因为过于地不靠谱反而让人心中起疑,这样的猜测——哪怕只是随便地猜测,也足够让萧末手底下的人心动摇,让北区从内部起内讧。
萧衍打完电话,将手机放入口袋之中,沉默地看着站在他面前脸色很不好看的黑发男人——仿佛是感觉到了儿子的目光,男人将直愣愣的目光从那四具尸体之中收了回来,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的大儿子一眼,薄唇轻启,只是吐出简单地两个字:“厚葬。”
萧衍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瞳眸之中闪过一丝犹豫,眼前已经比他矮上小半个头的成熟男人此时面上的表情让他很有伸出手摸一下他的脸颊的冲动,但是此时此刻大家都看着,所以他只好忍了下来,用十分克制的语气说:“已经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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