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雨来了,整个军营都陷入一片悲怆的氛围。夜未央将元夏身上的伤口一一缝好,数次因悲痛而不得不停下手的针线。
摸着他少年时那年重伤留下的伤疤,泪水一滴滴地落在那里滑了下来。他真是固执,挂着这么狰狞丑陋的伤疤就是因为怕她不记得他。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特意亮出这道伤疤来提醒她。
他那么爱美,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象只孔雀,却为了她,忍受身体的不完美,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可她。
一件件崭新的红艳衣服,由她亲手给他穿上:“元夏,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让你这样遗憾地离去,我会让你的阿璃永远陪伴你到老。可我是夜未央,我是从异世穿越到这里来的人,我占据了你的阿璃身体,还霸占了你给她的那份挚爱,毫无廉耻地还让你为了夜家的孩子失去了性命。对不起,是我夜未央对不起你。你母后那边,我会向她请罪的。”
安排好军营的一切,夜未央连夜扶元夏的灵柩回南道城,把灵堂设在元夏本国的疆土上。扶相是灵族的老人了,亦是皇太妃的心腹大将。没想到前几天刚还见过的皇上,这会就成了阴阳相隔的人了,不由老泪纵流,跪在灵堂底下,悲痛地干嚎。
“按灵族的习俗,需火葬,然后将他的骨灰埋在灵族的祖坟山上。”扶相拜祭过之后,对夜未央道。
“我想将元夏的遗体带回武奉去,让皇太妃见他最后一面。”遗体她已用了防腐药水擦过,周边还用香料驱味,保存半年都不会有问题。
“族长老夫怕她一时想不开要杀您,公主还是让老夫扶灵回去吧。”元夏因跟着她去救人而丧命,皇太妃怎会饶她?
“不!我要亲自向皇太妃请罪。元夏因我而死,我岂能逃避责任?”夜未央跪在灵堂旁,目光呆滞地望着来来往往拜祭元夏的将领。她现在完全是以未亡人的身份在操办这事了。
其实很多将领对她还是有怨言的,因为死的毕竟是他们的一国之君,但又敬畏她作战的厉害,又把对方的主帅,东元国的太子擒来了。于是,敢怨也不敢言。
明天就要启程扶灵回武奉,深夜的灵堂烛火摇曳,外面冬雨仍然下得急,更添灵堂的哀戚。皮卡偶尔跑过来,趴在她的脚边,知道她心情悲伤,也没敢惹她。
长惠公主进来了,看到夜未央跪在灵堂的地上,而且还是不要垫软垫地跪在冷硬的地砖上,她这是存心要惩罚自己啊。不由心疼地上前伸手想搀她起来:“你膝盖都已跪肿跪青了,就算下去歇息,夏明皇也不会怪你的。你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要说内疚,说惩罚,也应该让我代替澈儿来跪,他是为了救澈儿才遇害的。是我们对不起他!”
“长姐,别说了!元夏是被我害死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伤势未好就挂帅御敌;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跟着我一起闯龙潭虎穴;如果不是因为我拿走了南赤国的玉玺灵珠,他他也许就不会死。元夏,是我对不起他。认识我之后,我带给他的只有痛苦和折磨。是我对不起他。”三天来,一直压抑在心里无法宣泄的内疚及悔恨情绪一下子找到缺口似的向长惠公主倾洒而下,伏在长惠的肩膀上痛哭了起来。更大的原因,如果不是她自大,自信可以在千军万马将人救出,元夏何至于会死?
“好了,别再自责了。这三天,你眼睛都哭肿了,嘴唇都干裂了,整天又没吃多少食物,再这样下去,你怎么支撑到武奉?”长惠搂着她一边安慰,一边轻抚着她微凉单薄的身子,这几天,她消瘦得更厉害了。
“七妹,你以前送来的宝儿是夏明皇的?但是,庆皇说孩子是原来叛党无玑营的营长夜未央生的。宝儿,到底是谁的孩子?”长惠这问题已憋了几天了,这时候见夜未央哭过,心情显得平静了些,便坐在地上,搂着她柔声问道。
“是夜未央的,亦就是我的。长姐,这事说来话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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