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高攀呢?是璃兮不敢当。”假兮兮的这套,让夜未央心底大为唾弃。
“本王向来疏于求学,所以一直敬才惜才。公主身怀神技,令人佩服。来,饮了这杯酒,我们从今往后就是朋友了。”赫连震举起酒杯,试探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等她的回应。
夜未央知道推辞不了,望着玉瓷杯内的清酒,通透冷冽,心情高高低低,起起伏伏,一时难平。按她以前的性子,她早已拔剑怒目相向,快意将他斩以剑下,平息被欺被骗被背叛的那份感情。可现在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无权势,只剩还未被骗的智慧及一张陌生的脸。
她慢慢地抬起头,展颜一笑,象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乖巧温顺,黑眸柔光停在他的脸上,同样举起杯子,满脸羞赧地喃喃:“震王殿下如此厚待璃兮,璃兮真不知该如何报答这番知遇之恩?他日震王身体有什么抱恙之处,璃兮定尽全力相助。”
赫连震脸上的笑一顿,随即笑出声来:“好!好!本王也先谢过了。来,干了。”
两人的杯子轻碰,各自分别咽下。
酒是烈的,心情是复杂的,夜未央的脸上表情是娇羞如少女的。
“不知道我三弟的是什么毒?难道真的会如神医前天所说的那般,已时日无多了?”赫连震问。
“说来惭愧,还未能得知是什么毒。”
“能医治固然是好事,不能治,也不必担心。父皇那里,本王还能讨得一点薄面,可保公主性命无忧。哪怕公主在上京住的这三年里,本王也敢拍一下胸口保证你平安无事。”赫连震大有信誓旦旦的意味,话里别有深意。
“不能治,也不必担心。”他已重复提及,夜未央岂能不明?当即聪明表态:“震王殿下这般护着璃兮,璃兮定不负殿下所望。”
赫连震大悦,脸上的表情一直温润如玉,笑容殷殷,令人如沐春风。当然,这餐饭也吃得极为愉快,期间他还娓娓谈起本国的风土人情,说到风趣处,夜未央很识时务地顺景报以小白兔般的笑容,纯净无害,乖巧无比。
酒足饭饱,赫连震送酒意微醺的夜未央下楼,不放心地特意叮嘱:“公主小心脚下的台阶,踩稳才好挪步。千万别左右摇摆没踏稳,栽倒受伤就不好了。现在,有我在旁看着,相信公主会安好的。他日如有空,本王会差人递帖前去公馆探访公主的。”言下之意,夜未央就算喝醉也听得出他口说的脚下台阶指的是什么?生死已在他的掌握。
一双墨眸薄薄地笼上一层轻烟,她重重地点头:“一定踩好。一定踩好。如有人不离不弃,必有他人生死相依。”
赫连震听罢,浑身一震,呆怔在楼梯间,不得动弹。待回过神来时,那纤弱的身子已被她的侍女带上马车,在隐约可见的白纱帐模糊远去。
“如有人不离不弃,必有他人生死相依。”此话久久地将他钉在原地。早在两个月前,也有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也是这般跟他说:“阿震,如你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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