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拿着鸡毛掸子在凤藻宫里里外外的打了一圈,又给殿内的香炉添了沉香。元春本是不喜欢这种味道的,可是太后喜欢,便将原来的熏香改成了沉香。闻着这香味,眼中便开始发酸。自己随着主子快十年了,估摸着爹娘姐妹们都已不记得还有这样一个人日夜牵挂着了。偷偷的抹了抹眼泪,盖上了香炉的炉盖。便又往凤藻宫外的花圃走去。
已经入秋了,花圃中已经没了原来的艳色,只剩下萧条的残花枯叶。抱琴想着,自己和娘娘是不是终有一天会如这花一般枯萎凋谢。
花圃旁边的假山中,传来一阵阵低语,抱琴听出来是凤藻宫的两个二等宫女,冬至和夏至。本不欲听这些子宫女们的口角,只是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了“娘娘c贾府”,便免不了凑了上去,想要听个明白。
只听得夏至道:“听说为了这事,王大人闹得很是不愉快。”
冬至小声道:“谁说不是,听出宫运水的小刘子说,拖欠了整整二十万两呢。”
“难怪最近娘娘打赏都减免了许多,原来是因为这个。”
“嘘,别说了,被听到了就完了。”
两人似乎谈完了话,正要出来,抱琴见状,忙要躲开。一转身,却发现元春正满脸苍白的站在身后。抱琴大惊道:“娘娘。”
假山的两个宫女听到这一声“娘娘”惊得愣在了原地,待听到山外传来元春的斥责声,“狗奴才,滚出来!”二人这才瑟瑟的往假山外走去,待看到贾元春一身明黄贵妃常服,脸色发青的站在面前,两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死命的磕头求饶,“娘娘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贾元春狠狠的握了握手指,眼中闪过寒芒,“去受刑司领罚!”
这受刑司乃是宫中宫女和太监们犯了错受罚的地方,凡是进了这些地方,出来的时候非死即伤。
两个宫女听了这话,心中大骇,趴着到贾元春脚边,哀求道:“娘娘,奴婢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娘娘,饶了奴婢们这一次吧。”
贾元春后退一步,死死的盯着这二人,冷笑道:“本宫再如何,也轮不到两个奴才轻视,带走!”
“是。”身后的两个青衣小太监忙跑了上来,一手压着一个,拖拽着往受刑司走去。
听着越来越远的求饶声,抱琴愣了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闭了嘴。
贾元春转头看了一眼抱琴,便转身往凤藻宫行去。
荣国府上素来衣食住行都比一般的世家精贵讲究,这是京城众所周知的。贾元春尚在闺中时,便知道自己家与别家是不同的。这不仅仅是因为祖上留下的荣耀,更因为四大家族之间的根骨相连。从未想过四大家族有分崩离析的一天。更没有想过自己的家族会有这蒙上这样丑陋的名声。
抱琴见元春一人坐在内殿的软榻上,面含愁思,想了想还是劝道:“娘娘,您莫要伤心了,不是前日子才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赐吗,日后这宫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元春摸了泪,语含哀思道:“抱琴,你与本宫在这宫中相依为命近十载,本宫的苦楚你是最清楚的。本想着终于登上高位,日后便能家族聚荣,哪成想会出这般的事情。越是高位,越是见不得天日。”
抱琴听了,心里也不免发酸,娘娘的难处自己是最清楚的,不得太后娘娘喜欢,又没了年华,皇上已经数月不曾临幸这凤藻宫了,日后
“抱琴,你去把箱子里的银钱点一点,记了数。待会本宫亲自送去钟翠宫那里。”
“娘娘那是您唯一的体己了。”在宫中待了这么些年,最清楚的便是,这宫中比宫外更加的残酷,现实。没有银钱,是半步路都行不得的。
元春红着眼睛,又拿着帕子点了点眼角,眼中显现出朦胧的水雾。“那,也是本宫唯一的娘家。”心里再是怨,再是恨,哪里能真的舍了这生生父母。
抱琴偷偷抹了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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