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我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强忍不适的表情。
“你怎么了,不二学长?”怒气冲冲的表情变成了忧心忡忡——他糟糕的记忆力和伤患零防御的弱点让我这招百试百应。
缓缓睁开眼,对上那双明澈的琥珀眸子,我微蹙起眉,“耳朵有点不舒服。”
他从衣袋里麻利地掏出一包口香糖,剥出一颗递到我唇旁,“把这个放嘴里多嚼嚼。”(作者解释:嚼口香糖对气压不稳造成耳朵不适有缓解作用。)
他没嚼口香糖的习惯,这是上飞机前特地买的吧。我想多嚼嚼的对象可不是这颗口香糖哟~
张嘴接纳的同时,我的唇轻抚过他的指尖,“谢谢~”
颊上飞过一抹微红,他不自然地缩回手,偏又努力装出副若无其事的小样子。
和今早的试验一样。昨晚必定发生了什么。
换了从前,这神经大条的家伙只会想当然地认为我在开玩笑,单纯地生点闷气罢了,绝不会有这种反应。攻心为上,由内而外吗?不愧是手冢啊~
“呐,不二学长,你在看什么书?”少年明显在转移话题。
轻浅一笑,我应道,“泰戈尔诗集。”
他的视线瞄向我膝上摊开的书页,上面清晰标明了诗歌的题目:世上最远的距离。还有诗歌正文的开头两行: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下面的部分,被我的手指有意无意地遮挡了。
张了张嘴,他把困惑压了下去,冒出来的是一句,“觉得好点了吗,耳朵?”
“啊,好多了。”
看我一眼,他没有继续再问,顾自两手环胸,和边上桃城一样闭目养神了。
轻轻合上诗集。泰戈尔的这首《世上最远的距离》,即使不看书,我也能背出其中的章节。
世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转头我望向身边靠着椅背垂头敛眉的少年,长睫微翘,呼吸悠长,显然已入好梦。
可惜了。原本设想他会一脸天真地问我,“不二学长,世上最远的距离到底是什么?”然后我就可以颇为文艺地借题表白一番的说。杀伤力巨大的悲情牌没打出来呢~
算罢,其实我并不喜欢哀婉忧伤的调调。
伸手将熟睡的少年扳过来,让他的头枕上我的肩膀,拿脸颊蹭了蹭他柔软的黑发,我微微一笑。
鱼与飞鸟的距离是吧?
鸬鹚与它嘴里叼的鱼,距离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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