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长山们,嘱咐着点,千万不敢发楞,干活悠着点。
第二天早晨吃罢饭,小得们赶车要走时,曹寡妇夹了个小包袱,也要坐着车去。小得的车在最后,车上坐了白鲜。对曹寡妇要去的事,小得没有思想准备,可又碍着人家是自己媒人,对自己有恩,不好意思不拉,心里就有点犯难。曹寡妇见小得犹豫,又兼车上坐了白鲜,就径直往前走,要上最前面那辆车。
原来从山里回来的几个人,吃饭闲聊时,透露了小闺女和小黑子恋爱的事。当时谁也没在意,小得还给白鲜说过,恁家兄弟和小闺女好上了,咱将来还要和曹寡妇攀亲呢。白鲜心里早就有过这想法,也看见过那俩孩子的苗头,也没往心里搁。
话传到曹寡妇耳朵里,她一百个不愿意。当时白掌柜倒提媒要把白鲜往张庄嫁,她就很看不起。白鲜要嫁长山的事,就是她搅黄了的。后来她把白鲜推给小得,白掌柜竟然同意,她更是瞧不上。寻思那白虎店不定是个多荒凉的地界呢,要不那白掌柜也不能死乞白赖地要把闺女往张庄嫁。后来白家几次下来,她觉得白掌柜一家人也齐整,家境也不错,就更不理解白掌柜的做法。木生闹满月时,白家又压了曹家坡自己娘家的点,她心里更是记恨。这回听说白鲜娘和她那黑儿子惦记上了自家闺女,还弄到她家去住了,就猜想那老妖婆子是不是知道了当初俺搅黄她闺女婚姻的事,要把俺闺女弄到她家里,算是报复俺呢。越想越怕,寻思了一夜,也没睡好。早晨起来一开门,门口老槐树上一只黑老鸦又哇哇地叫了几声,实在不吉利,她生气地拣了个土块疙瘩,硬是把黑老鸦吓跑了。当时,她就打定主意,立马上山,把小闺女弄回来,说啥也不能中了那山猫的计。
她跑到最前面,要上那辆车,赶车的说:“婶子,恁一把年纪了,这路又远,翻山越岭的,恁就甭去了,有啥东西俺给恁捎上。小闺女在那里好着呢,恁看不看都一样。”
曹寡妇说:“恁甭糊弄俺,俺知道小闺女子不干好事。人家都是往山下走,俺这闺女吃了憨憨药了,要找个山猫。就是叫狼拉狗啃,也不能遂了她的意。俺这就是要把她弄回来。”
白鲜没听见曹寡妇这番话,出于一片好心,跑到前面说:“婶子,山里路太远,路上又不好走,恁年纪大,怕是吃不消。恁要想小闺女,俺这回去了把她带回来,恁看行啵?”
曹寡妇正往车上爬,瞅了白鲜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黄鼠狼子给鸡拜年呢,俺还不知道恁是啥心思!”
白鲜吃了这一句呛,也不知道曹寡妇是啥意思。料想挡是恐怕挡不住,就由她去。到后边跟小得说:“老婆子扭骨头,说不进去,想去就由她去。咱动身吧。”
小得招呼前面一声,就赶动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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