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转身撞了个正着。
“挺好奇的,嘿嘿。”
乔越捏着夹了棉花的镊子,上边一股子酒精味。但过来的时候又想了想,把棉花球丢了,改用棉签配不刺激的双氧水。
他拉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擦,从苏夏的角度,能近乎肆无忌惮地打量他认真工作的样子。
心律有些失衡,似乎有种并不想止于感谢的冲动在心底萌芽。
乔越忽然抬头:“好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整个人有些愣愣的。男人慢慢放下她的手退到一米外的礼貌距离。
苏夏的心开始沉甸甸往下落,继而听到:“张嘴。”
咦?
乔越晃了下手电筒:“看看你的喉咙。”
苏夏老实地:“啊——”
“肿了。”男人又拧开一个小瓶子摸出白色小药片:“平时说话注意发声方式,尽量沉下去说,不要用嗓子。”
不用嗓子怎么说话?
“你还在教孩子们音乐,”乔越有些无语:“发声方式。”
原来是这个意思,苏夏脑袋回转有些不好意思:“习惯说话用嗓子,沉下去总说不好,啊,啊,你听这样对不对?”
明显还是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乔越说了句,然后问她:“我声音,和你哪里不同?”
“低沉有磁性,挺c挺好听”
“我说的发声方式。”
“好像是,”苏夏的脸红了红:“从那出来的。”
她指着的是乔越的胸。
男人顿了顿,最终放弃自己难得热心的一次失败教学:“回去领悟。”
他帮苏夏把剩下的窗户都贴了,最后为了光线好一些避开座椅处开了几条口,屋子顿时感觉不再一样。
苏夏抱着胳膊全程看,看他的背影,看他抬手,看他在逆光处侧头,五官模糊线条却很清楚,看得她慢慢捂着心口。
好像
真的不一样了。
一一一一
人生不止如初见(下)
差不多一个月,苏夏跟着刘老师挨着把所有孩子都做了家访。
越穷的地方反而对儿女倾注了越多的期望,孩子们很努力,可同时也背负老人太多的叮嘱。
而这里只有小学和初中,高中呢?
外出打工的父母如果有远见的,会把孩子转出去读。因为走到高中时,家里的老人差不多陆陆续续地孤单离开这个世界。
而有些却觉得读书不如出来挣钱,哪怕成绩再好也一意辍学,去广州,去上海的工地里日晒雨淋,运气好点一天也有200多块,运气不好包工头卷钱逃跑,一年到头颗粒无收。
小学17个,初中12个,一共29个学生,苏夏每一个都花了功夫去了解和记忆。
所以当上课发现“张尧”小朋友没来的时候,有些疑惑。
“谁知道张尧去哪了?”
张尧3年级,人很懂事也很刻苦。哪怕再忙也不会落下一节课。可他家是最穷的,也是离学校最远的,差不多二十几公里的山路。为了不迟到,无论寒暑他每早都是5点就出门,小小年纪坚持如斯。
“他奶奶最近不好,估计在家里帮做活。”
“有可能放牛去了吧?”
大家哈哈笑。
苏夏一上午上得心不在焉。
下午的课全是刘老师的,她想了想,决定去张尧的家看看。
没有电话,只有靠走。好在山路来回就一条,她记得到他家在哪个分支,因为
那里有一大片土葬坟地。
老实说一个人去肯定会害怕,苏夏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我是老师我是老师,到了那片坟地后脚底生风一口气开跑。
跑过之后背脊骨都是凉的,可终于到了张尧家门口。
差不多走了2个小时。
门没关,里边能听见张尧的哭声,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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