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茶本是一道繁复的工序,并且大多数的茶经过时间的打磨,历久才能弥香。朝颜红却有不同,一旦叶离树,不出一个时辰将会迅速枯萎,要锁住那份清鲜馥郁,须得立即揉捻,短时间的发酵之后,再以明火熏焙。尝的正是那份新鲜,这用于举行在即的琳琅阁赏鉴会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朝颜红制茶所需的时间虽不长,但对制茶的手艺要求极高,动辄味道不及抑或太甚。这几天孟知来花了不少心思,终于研制出四份茶叶,刚好够三位宾客和阁主享用。她拍拍手,满意地懒个腰正准备去打个盹时,子晔走进了屋。
“这是什么?”他指着红艳艳的叶子问道。
“朝颜红。”
“没听过。你这几天捣腾出的?”
“是啊,可金贵了。”孟知来得意地昂起头。
“怎么这么一小撮?”
“很难做的,我费尽心力就备了四人份的。”
“四份?”子晔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你这脑子果然不好使,算个数都不会,少做了一份。”
少一份?不会吧。孟知来疑惑,在心里默数,宾客加上阁主,三加一,不刚好四份么?
“你算漏了琳琅吧?虽说他让你招待客人,可上茶是一起的,你总不能独独不上他的,或者给他上别的茶吧?”
“我有”话刚说到一半,又被子晔打断了。
“离赏鉴会还有好几天呢,先把我那份煮来尝尝。”他自顾自地在桌旁坐下,随手拿起一本孟知来打发时间的话本子翻看起来,一副等着孟知来奉茶上来的架势。
“那个”
“嗯?”见她犹豫着不动,子晔剑眉微蹙,“莫非你这茶就没备我的?”
他语气低低沉沉,平静得紧,眼角的余光却亮闪闪地像利刃一般扫向孟知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reads;。
“怎么会!怎么会!小的怎么可能会不准备大人的?天地良心,日月可鉴,小的肯定是第一时间首先立马想到的就是大人啊!大人您稍等,举世无双的朝颜红茶马上给您上来”
于是,此时本可以倒头睡大觉的孟知来又艰辛地爬到了高高的朝颜红树上,仔细地比对c寻找上乘的树叶,为的是赶在赏鉴会前把子晔喝掉的那份茶给补上。
全神贯注之际,缥缈的歌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忽远忽近,直窜耳际,让孟知来不知不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歌声时而清晰,字字铿锵有力,时而却飘忽,如同梦中的呓语。恍惚中孟知来好像看见一个女子,和她有着一样面庞的女子。不同的是,女子神色悲怆,眼角含着泪,随着睫毛的微微震颤而滴落。而她自己,是不会流泪的。
“知仪”她轻唤。
女子的神情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生疼。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拂过她脸上的泪,手指刚要触及,却发现女子整个人开始模糊起来,身躯一点点消散。
孟知来双手慌张地在空中抓握,想要抓住知仪的最后一点影像,然而却是徒劳。
“不!”她喊出了心底痛苦的情绪。
等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的头脑渐渐清明起来,刚才的歌声也已消失不见。
是幻觉。她下意识的叫喊声却无意中唤醒了沉溺的自己。
“这位姑娘,请问琳琅阁怎么走?”一个细软的声音传来。
孟知来心中一凛,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朝颜红树下竟站了一行人,粗略估计有十来个,个个素衣淡颜,飘逸出尘。
“姑娘?”为首的玉面佳人见孟知来一时没有回答,又唤了一声。
“这里就是琳琅阁,你们”
“嘻嘻~还好没错。我家公子受邀前来,可还没飞到一半他就睡着了,唉,这个不靠谱的主,也没说清楚具体位置,我们又不敢喊醒他,只有估计着飞估计着降落~好在没飞错方向。不过我们似乎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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