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到了现在这个岁数,也算经历了一些事情。
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她总是会想坚持过去以后就会越来越好。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真的有些累了。
从容甚至会想,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到今天这种地步,她到底是在苦苦地坚持着什么呢?
她真的很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放弃,就不会这么累了。
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地方待了六年,许多善良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去,而邪恶的魔鬼们却步步高升,开始掌控别人的生死。
只因为他们够卑鄙无耻,手段够凶狠恶毒?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懵懂混乱间,从容想起了娘亲。
她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娘亲带着一个体弱多病的她,辛苦生活。
她还记得小时候,半夜醒来的时候总能看到娘亲独自落泪。
到了白天,娘亲又变成了那个仪态端庄无可挑剔的娘亲。
那时候她还不懂,娘亲为她的百般筹谋。
可是现在她却很能体会母亲的一片良苦用心。
若没有母亲自小的严格教导,她真的没有办法一直撑到现在。
她没有资格放弃自己。
必须继续努力地活着,哪怕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
从容打开窗户,却见窗外一片星光正好。
天幕之上一颗颗稀碎的星钻正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再珍贵的稀世珍宝也比不过眼前的美景。
她还想好好地活着。
有一天可以走出这深宫的牢笼,看遍世间最美的风景。
安歌着身体躺在床上,玉白的身体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痕迹。
文德帝躺在安歌身边,指尖摆弄着安歌一缕墨黑的长发,常年深不可测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你这身子,当真是妙极,妙极了。原本以为是那些个奴才又来糊弄朕,没有想到这世间居然还真有这样神奇的事情。”
安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算皇帝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也没有引起她的半点反应。
文德帝作为皇帝,拥有的女人何止后宫三千。却第一次遇到一个这样特别的女人。
她绝对是上天最完美的作品。不仅是那张美艳逼人的脸蛋,还有这妙曼的身子,绝对能让修行一世的高僧也为之疯狂。
可是她却不会像任何一个女人那样,对自己露出讨好,厌恶,痛恨的情绪。
她好像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这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很想看到这张脸上出现一点特别的表情。
“听说那纪从容是你妹妹?”
安歌的表情果然有所松动。
“我不过是纪家的一个奴婢而已。夫人和小姐给面子,才说我是纪家人。其实我不过是个爹不爱,娘不要,被爹娘卖给人贩子的乡下丫头而已。”
文德帝在安歌拿起安歌的左手,细细把玩着。
“嗯,果然是吃过苦的。你是针工局的绣娘,想必针线是极好的。不给朕绣点什么吗?”
安歌却摇头道:“臣妾那拙劣的手艺,岂能入陛下的法眼。”
刺绣也许是安歌唯一真正喜欢的东西了。
劈线,穿针,在绣布之上紧紧密密的来回,可以让她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忘记一切烦恼。
文德帝饶有兴趣地看着安歌:“那你的手艺还有谁能够用?你现在可是朕的纪婕妤。朕便是你的夫君,为夫君做些东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安歌却直接拒绝:“臣妾哪里敢。”
夫君,会这样折磨自己的妻子吗?
安歌只觉得这个称呼讽刺无比。
她不想连心里最后一块干净的地方都没有办法留下。
黑夜渐白,夜与日的转换一定是大自然最玄妙的法则。
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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