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攸宁抿了口茶,待口中的茶味散开,便轻轻的将茶盏放回桌面上,她抬起手,手指弯了弯,随侍的小童意会,缓步上前。
“你们这儿有没有比较温柔的姑娘?要听话的。”
她脸上带着坏笑,双眼发光,说话时还止不住的挑眉,将风流公子的派头学了个十成,齐攸宁搓了搓双手,“有漂亮些的爷更喜欢,若是没有,只要长得还过眼,爷也喜欢!”
依依默默的站起身,想往旁边的位置挪去,齐攸宁眼角的余光锁定她,伸出手,准确的将人揪了回来,嘴角的笑意不变,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依依扯了扯衣袖,挣脱不开,双眼一闭,认命的重新坐了下来,她木着脸,努力的维持面无表情。
醉乐坊的侍童经过训练,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这等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侍童的眼睛,他将头埋得更低,肩膀微微抖动,待嘴角抽搐平缓,才抬起头,“公子来的可巧,雪竹姑娘柔情似水,姿色也属上乘,公子定会喜欢。”
齐攸宁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开,大手一挥,“成,就雪竹姑娘了!带路带路!”
她站起身,手上还不忘拉着想落跑的依依,步履轻盈的跟在侍童身后,依依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脚上,都不能让齐攸宁的脚步有片刻停顿。
就女人而言,公子的力道着实不小。
他们上了二楼,在楼廊右侧的玄字房门前停下,侍童张嘴正要说什么,齐攸宁抬手,截断他的话,“晓得晓得,亥时若未挂起花灯,爷便在子时前离开,且瞧着吧,今夜爷必让花灯挂起!”
侍童闻言一笑,这样的客人他见的多了,能挂起花灯的寥寥无几,只眼前的公子气度非凡,或许能成功也说不定。
拱手做礼,“小的拭目以待,公子,请。”
将门边的门牌取下,侍童躬身告退,齐攸宁满脸笑意的回头看了眼依依,“随爷进去瞧瞧这个雪竹姑娘。”
依依翻了个白眼,一句话都说不出,公子这是逛上瘾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推开门,一阵暖香的甜蜜气息传来,猝不及防的,齐攸宁被呛了一下,咳了几声,待适应后,重新扬起笑容,往屋内走去。
与紫云的天字号房不同,这间屋子简单得多,那飘逸的纱幔未见一条,只设了一道靛蓝珠帘,厅内简单的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备两壶酒,两幅碗筷。
齐攸宁将依依拖了进来,还顺手把房门关了,转身走向桌边,择了一边坐下。
待坐稳后,她才发现珠帘后竟放着一架古琴,窗叶半开,清风徐徐而入,珠帘晃动,彼此间又不相触,寂静无声,通透的珠子映着烛光,摇曳间犹如漫天繁星。
“这道帘子甚美!”
他的眼里也藏着满天星辰呢,这道珠帘怕是不及他万分之一。
“公子谬赞,雪竹何其有幸,能得公子垂青。”
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在这满屋的甜腻气息里却显得清新透彻,那丝丝的哑声,又像柔软的棉,柔进人的心里。
齐攸宁侧过头,入眼的是一身穿淡橙色深衣的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眉眼含笑,肌肤雪白,眼底柔光缱绻,让人沉溺其中。
“好一个柔情似水的雪竹姑娘。”
雪竹淡淡一笑,双手交握在小腹,缓步而来,“公子仪表不凡,雪竹心中欢喜。”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玉壶,斟一杯酒,送到齐攸宁手边,“此酒为雪竹于寒梅时节所酿,许是今日料想会遇见公子,雪竹将它们取出,得以献于公子。”
齐攸宁接过玉盏,置于鼻尖,一阵梅香传来,“竟是梅酒?”
素白的手探了过来,在她的杯底虚虚一扶,示意她送入口中,齐攸宁从善如流,喝了一口,清冽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带着淡淡的酒味,不浓烈,却醇厚,喉间滑动,如丝绸般柔滑的触感,唇齿留香。
“好酒!”
雪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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