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国,年轻的帝王端坐在大殿之上,趁众臣不备,暗暗打了个哈欠,眼角湿濡,他有些困,众大臣垂首站直,偶尔与隔壁的同僚交换一下眼神,大概的意思是“我饿了”,同僚回以“同饿同饿”,又默默的眼观同僚后脑勺。
殿中两位年轻的官员已舌战多时,较为年长的是余督军,年二十有余,在满朝胡子拉碴的大臣里倒也不算老,说他较为年长乃是与身边的齐侍郎作参照,齐侍郎如今刚满十七,任刑部侍郎,太上皇退位时钦点,年纪轻轻,可谓是官途一片坦荡,而余家世代为将,镇守裕丰国北境,余督军为余家年轻一代的表率,战功赫赫,年前被调回都,现任允都御林军督军,职权不可小觑,这两人在初时相安无事,谁知在半年前,突然就针尖对麦芒,杠上了!
在朝政上,若是一方有何政见,另一方虽不会全盘否决,但鸡蛋里挑骨头总是得挑挑,同朝为官,这本也正常,最多可算政见不合,只是双方态度强硬,余督军又是个火爆性子,字里行间总是火气冲天,到最后总能跟齐侍郎呛起来,新皇与这二人都算是发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干脆由着他们去了,没想到一来二去,这两人吵到最后,总能吵出个被挑出骨头的好鸡蛋来,年轻帝王乐呵呵,竟然有些乐见其成?
余督军:“成国乃是一边境小国,此次因战败才派公主到我国和亲,断没有任其挑选的道理!”
齐侍郎:“余大人此话未免太过刻薄,即使是战败国,送了嫡亲公主来和亲也是诚意,若是裕丰不能宽容以待,难免会落下气量狭小的口实,不利国威。裕丰优秀男子何其多,任其一挑又如何?”
余督军脸色有些难看,漆黑的双眼盛着怒火,年轻侍郎的长得清秀无比,不带半分火气,自他进这个大殿以来,齐侍郎竟然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余督军心理的一把火越烧越旺,一个月前,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这人逮着他就是一顿冷嘲热讽,在这大殿上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嘴皮子利索的连他老子都甘拜下风,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以往两人呛归呛,倒也给彼此留了几分颜面,现在完全就是在唱反调,面子?不存在的,人根本就不搭理你,就事论事,总是有理,逼得他都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起来。
“齐侍郎说的极是,我裕丰的国威不可受损,成国虽是小国,如今也是裕丰的一份子,当以安抚为主,此举只会彰显我裕丰容人雅量,若是太过严苛,反而不美,如此,就照齐侍郎的意思办吧。”国君如是说,最近这两人不知怎的,吵也吵不出个结果,他再纵容,已无任何意义,就挑着比较有理的做吧。
君王令下,已无需再做争辩,余督军低首退下,在内侍的“退朝”声中,继续怒火中烧,烧不尽,继续烧。待国君走后,余督军一甩衣角,也走了,身后衣摆带起的袖风唰唰的吹,大臣们纷纷让道,避免扫到风尾,最近余督军的脸一日比一日黑,没人愿意去触他的霉头,能躲就躲。
齐侍郎像没瞧见似的,朝着一旁的奉茶女官讨了杯茶水,咕噜咕噜的喝完,晃晃悠悠的回府去了。
齐攸宁回府换了身轻便的官服,小坐了一会儿,就带着贴身的丫鬟上了衙。他还兼任着允都的县尉,说起来这个县尉当得着实有些无奈。允都衙门最高的官职是知县,下设县尉和县丞两个佐官,县尉下领衙役,权利会比县丞大些,齐攸宁身兼二职,职位品阶相差甚大,无他,太上皇钦点是也。
裕丰国各衙门每日巳时上衙,允都作为裕丰国都,需提早一个时辰,辰时上衙,而裕丰朝会每日卯时开朝,下朝时往往已过辰时,齐攸宁便成了衙门内最晚到的官员,知县对此只是淡然一笑,齐侍郎是何许人也?惹不起!
齐府位于允都西南方,离王宫稍远,衙门毗邻王宫,下朝后即刻上衙最为省力,齐攸宁却偏偏乐意先回府,再上衙,一段路走了个来回,乐此不疲。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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