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那时家里穷,一家人睡一条大炕,父母在这些事情上不注意,早早就把我催熟了,小小年纪便成了人们常说的‘闷骚’,小孩子懂个屁,越闷越骚。我堂哥当时已经结过婚了,精明伶俐,人又漂亮,三下两下便把我哄进了高粱地里。”
“后来呢?”
“后来就出事了,他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就跑出去打工,死到外面了;我就嫁给二宝爹这个老棺材瓤子,想来想去,其实都是老天对我惩罚。”
“你再没见过你堂兄?”
“见了又能咋样?仇人一样。”
许子陵以前只知黑牡丹是个风月老手c是出了名的风骚娘们,却不知后面竟也藏着这么一个苦涩辛酸的故事。
当初若非年幼无知一时贪欢而坏了名声,以黑牡丹的花容月貌,嫁一个年龄相当家境殷实富裕的人家不存在任何问题。何至于为了逃避村人的口水和白眼而远嫁他乡,跑来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填房,何至于想做个真正的母亲都成为一种奢侈?
他心里轻轻抽了两抽,不由叹道:“哎~~~~~人皮难披啊!”
“人到世上就是受罪来了!”黑牡丹眼圈一红说道。
“谁说不是啊?”小时候的遭遇呼的从眼前掠过,他的眼眶子有点涨。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生这个孩子?”
“为什么?”
“二宝爹熬不了多长时间,眼看着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他两腿一蹬我今后怎么办?二宝和晓倩两口心眼子毒着哩,有他爹在,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同时他们还指望我伺候他爹哩!他爹一闭眼睛我就惨了,他们两口子能把我赶出家门去!我娘家那头肯定是不能回去了,我丢尽了娘家的脸,娘家人恨不得我被口水淹死,他们眼里根本容不下我,更不要说替我出头了。我要有个孩子就好办了,就是分家单过我总有自己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
她的一番话说得许子陵的心直往下沉。
长这么大,人性中最丑恶和最亮丽的他都见过,最近一个多月以来,自己觉得好像见识了许多事情,听了黑牡丹的话,他似乎又感到自己什么都不懂。
“你和李晓倩现在不是好得亲姊妹一样吗?”
“那是因为你在中间,我俩互有把柄在手。再过几年你要结婚生子过日子,我俩和你之间的这种事情迟早要结束,到那时李晓倩还会不会忌讳?”
“这么说李晓倩生下孩子c你也生下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将来便是永远的把柄?”
“有这意思,也不全是,我老了总得有个后代吧。”
“太可怕了!”
“你还小,你不懂。世上的普通人就这么回事,没有戏里唱得那么好c也没有戏里演得那么坏!好心不一定办好事c坏心不一定办坏事,复杂着哩!”
不知为何,许子陵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陈队长,于是喃喃道:“确实复杂!”
“其实也没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得起天地良心就行了,我这样做无非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
也不知哪句话触动了黑牡丹的衷肠,说着说着,她忽然抽泣起来。他用手抚着她的肩膀想安慰她几句,嘴张了几张却不知说什么好,遂叹了口气不吭声了。
人心惟危c道心惟微!机关算尽最后又能如何?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许子陵忽然有点气馁,世上的许多事情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不如任其自然吧。
不久,许子陵的“见义勇为”称号批下来了。于是,表彰c奖励c采访c巡回报告会接踵而来,许子陵一时红透了半边天。虽然他很不在意所谓的“见义勇为”称号,但这段时间他一直就住在县里,天天能和秦子衿在一起,日子过得倒也风流快活。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场造势热潮慢慢降下了帷幕。
莲花乡党委和桃树坪村党支部在这场热潮中也跟着得到了表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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