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仙陡然夺过花想容手中的杯子,兀自给自己又倒了杯水,好似缓解了心中的焦虑。
“不管是为了你的容姨,还是师傅的嘱托,这姬风亦,你还得多留意一番。”
花想容见她如此,心下也叹息了一番,起身,抚了身上的褶皱,一声素白的衣裳,宛如来时一般,整洁如新。
“花姐姐,那可是我小叔子!”聂仙骤然起身,叫住了花想容。
聂仙明显看到了花想容的背影僵了一瞬,随即转身道,“仙儿,你那准夫君,也不希望他活着,你可信?”
“那你呢?”
三个字,却好似戳进了花想容的心里,可她依旧云淡风轻地回道,“我一切听师傅的。”
当年,仇家血洗了她与东方煜的婚礼,若不是琼楼出现,他们二人,应该早就在阴曹地府了吧。
花想容看向还在打闹的东方煜与杜千千,清冷的面容上挂了几分向往。
想想,也已经过了十年了,他们二人如今,都已经过了婚嫁的年纪,与他们一般大小的人,孩子都有杜千千那么大了吧!
仅仅是一瞬,看到聂仙沉思的眸子,花想容意识到自己失了神,忙收拾情绪,转身离去。
“花姐姐,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聂仙暗自叹了一句,放下了手中还有些许温度的杯子,也起了身。
“仙儿,你去哪儿?”
正要离开之际,只闻了杜千千那银铃般的声音,聂仙顿了顿脚步,回眸一笑,“自然是回皇宫,与那未婚夫,回聂府了!”
本该是百媚生的笑颜,却让东方煜与杜千千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随着聂仙的离开,二人也作鸟兽散,各自回了该去的地方,石室里,又恢复了方才的死寂。
唯有一股黑色的身影,在石室内穿梭,最后落在了中央的石桌上。
漆黑的袍子,好似与火光的阴影融为一体,仅有的左手端起了桌上还有余温的杯子,摩挲着,好似怎么也不肯放手。
石室里静谧的毫无人气,可飞奔往皇宫的聂仙,却遇到了麻烦。
“本殿的准皇妃,轻功卓绝,倒是一点儿也不耽误事儿。”
还未至宫门口,便碰到了姬风冥的马车。
本想躲开的聂仙,却被石子击中了脚腕,这轻功,怕是有几天不能用了。
“四郎好眼力呢,仙儿还未发现您呢,便被发现了,下回仙儿得藏好了。”
聂仙捂着脚腕从跌落的宫墙边上走出,娇嗔的语气,仿若还是方才那个祸乱倾秀宫的聂仙。
“江湖味儿”的打扮,让撩开帘子的姬风冥蹙了眉头,薄唇轻启,“捉迷藏,也不用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快上车来换,该回府了,免得宰相大人忧心。”
好似对聂仙宠爱至极,可唯有聂仙明白,这是在警告她。
“四郎,还是你懂仙儿!”聂仙娇笑着,随意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脚筋,快步走近那有些华丽的马车。
车夫见此女子与姬风冥亲密的模样,不寒而栗,忙起身端了小凳,放置在了下方。
聂仙踏着小凳上车,接过他递给的新衣裳,青色的绸缎,手感极好,楞了半晌,没想到竟是真的准备了。
转而又对上姬风冥似笑非笑的眸子,聂仙只好将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四郎不回避一下吗?”
“仙儿身上哪处,本殿还未见过?都已经是本殿的准皇妃了,莫要羞了,进来吧。”姬风冥浅浅地笑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棱角分明的手抚上聂仙的,一把拽进了车里。
“嘶——”聂仙吓的倒吸一口冷气,跌入了他怀中,顿时心下一凉,也不知是这口冷气,还是他的怀抱太冰冷。
“今早倒是让本殿措手不及,你占了便宜,终究是要还的。”姬风冥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倒是让聂仙的脑中清明了几分。
这是报早上那一戏之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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