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晓真是要铤而走险了,万一他潛回容县只怕民团会作乱
“这是个麻烦事,好在我带来一个排加上卫队也有五六十人了,个个都是能打的。”
“这就好,我正担心我们大小姐呢哎,她人呢?”
人们这才想起来一直不见夏翠踪影,丫环婆子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樊田皱了下眉,这可怪了,夏苍受伤上下都惊动了,亲姐姐不来这没道理,除非人不在深更半夜的能去哪儿啊?
“快去找。”樊田吩咐一声,他一向沉稳这会儿也坐不住了焦虑不安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那么夏翠到哪儿去了?这要从夜幕降临说起。天才黑下来杨屋村陆府亮起了一盏盏灯火,那时候我们乡下还没有电,主人屋里用的是汽灯,至于仆役人等只能靠灯盏了,人们劳累一天好不容易歇下来,借着微弱的光亮洗洗涮涮,说说笑话,聊聊家常,慢慢地倦意袭来,一个个打着哈欠,熄灭了灯火,这座宅院终于沉寂下来。然而在偌大个东府还有一个人没睡——这就是夏翠。夏翠让下人把汽灯灭了,换上一对鲜红的喜烛,那喜烛杯口粗细二尺半长,从上到下盘着一条五爪神龙,这本是节庆才用的,今晚夏翠特别高兴,她轻轻划着一根火柴,凑到烛芯上,顷刻火苗腾起,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得心都亮了。蜡炬原料掺了薰衣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春夜里弥漫开来,都说这种气味有安神的功效,夏翠轻轻吸了下鼻子,还真是五脏六腑都很舒服。好久没这样开心了,尽管夜已很深,可她一丝睡意也没有,静静地欣赏着面前的烛光。两团小小的火焰笔直向上,有时突然哆嗦几下仿佛在说“完了,我要灭了”,可没等你担心它又迅速挺起身依旧立在那里,那副样子仿佛在跟她戏耍。“真像个调皮的孩子。”夏翠忍不住笑了,她想起了王良,那孩子面庞清瘦鼻梁挺直,剑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与贤卿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怎么舍得让他走?王婉兮真是个善解人意的,没等夏翠开口,就说想让阿良认祖归宗还乡定居问行不行,那还有不乐意的?求之不得呀,这下好了,有媳妇c孙儿承欢膝下再也不会孤单了,夏翠心里比蜜还甜。她觉得人生又重新有了意义,她要好好活着,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肩上的这副担子——把贤卿的骨肉养育成人。夏翠心潮起伏再也坐不住了,推开房门走出去。丫环婆子早都睡了,院子里悄无一人,一阵湿润的风轻轻拂面,送来阵阵蛙鸣,这么晚了这些弱小的生灵为什么还不安歇,难道它们也有心事吗?夏翠循声走去不知不觉到了留园湖边,也许是她孤独的身影和脚步声惊扰了蛙群,此起彼伏的鸣叫戛然而止,隐伏的夜蝉也停止了歌唱,沉沉的春夜里四周显得格外清幽。夏翠感到微微有些冷,双手抱住肩头在一棵树旁坐下来,环湖栽了一圈柳树,每株都有七八丈高,长长的柳丝低低垂下来随着微风摇曳,在朦胧的夜色里身影绰约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女。节令已近谷雨,春天快要过去了,一轮弯弯的残月静静地高悬头顶,夜空中远远近近疏疏密密闪烁着无数星光,夏翠将头倚在身边的树干上凝望着璀璨的星空,心头一阵惆怅,谁说月宫里孤寒清冷?嫦娥比我幸福啊,每个夜晚都有无数星星在身边陪伴,簇拥她来,追随她去,千年万载亲如一家不离不弃,这岂是人能有福享受的?方明和贤卿那么亲都撇下我走了,他们到底怎么死的过些天陆荣廷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是陆方晓害的该怎么办呢?佛说对众生着有宽容之心,难道要我也宽恕他吗?夏翠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一生都持一颗佛心慈爱待人,此刻脑子乱成一团麻,如果陆方晓确实是真凶怕是难逃一劫了,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只是怡芳c贤相和贤志都是无辜的,没了陆方晓今后怎么过呢?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罢了,我尽力照顾他们就是了。”
夜凉了,夏翠正想回去,忽然看到不远处影影绰绰有个人影在移动,深更半夜会是谁呢?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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