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苍把小小的双豆塘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陆方晓夫妇踪影,只好收队了。一行人快马加鞭风驰电掣一般往回赶,眼看藤县城就在前面了夏苍勒了下缰绳放慢了速度:“快到家了,让马歇歇慢点走。”
陈龙歪过头来乐着说:“夏公子真是神机妙算,怎么猜到他们要在双豆塘下手呢?”
“这没什么,”夏苍轻蔑地笑了笑,“我在这一带打过演习,地形很熟悉,要到马地坡必过双豆塘,从双豆塘再往前走山路窄得很马车根本就过不去,他用车干什么?明摆着要把你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外,这可太险了。你认出他,他就能认出你,杀人灭口的事他绝对做得出来,我不能不防。停一下。”夏苍说着跳下马背走到马车跟前拉开门,就见沈放被捆得像粽子一样蜷在车里,双眼紧闭脸色惨白:“他怎么样?”
“死不了。”看押的士兵答道。
“想死没那么容易。”夏苍“砰”地一声关车门,冲陈龙一挥手,“走,把他押到桂林让老帅剥了他的皮,给你报仇。”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了。”
“这容易,到了桂林你请我喝酒。”夏苍满面春风抬手拍了拍陈龙的肩膀,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谁知就在此刻阳光下一道白光闪过,说时迟那时快,空中飞来一把尖刀不偏不倚插进了夏苍的胸口,夏苍“呀”地喊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下手的是谁?是李阿亮。话说李阿亮站在船头望着马车远去,甲板上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士兵背着枪懒洋洋地守在驾驶舱门口,午后的太阳高挂在头顶晒得人头晕眼花,那个兵躲在阴凉里军装上衣的扣子全都解开还禁不住热,不停地用帽子扇风。李阿亮的嘴角撇了一下,都说陆荣廷治军严厉看来也不怎么样,军服穿成这样也没人管管。他进了自己的舱房躺下,摸出陆方晓的亲笔书信看了起来。他本是个文盲,跟在老爷身边十几年学会了看书写字,读罢信他用手弹了弹信纸,嘀咕了一句:“但愿你用不上。”
沈放的枪法他是心中有数的,况且陈龙这小子还蒙在鼓里全无防备,得手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可一颗心就是踏实不下来,脑子里东想西想乱成一锅粥。猛然间他眉头一皱坐了起来,不对呀,才到藤县的时候船头船尾都有双岗,现在怎么才见一个兵?李阿亮疑惑地走出舱房四处察看,不看犹可一看是大吃一惊,后甲板的战马竟少了七八匹!
“怪不得不见人影,原来卫队下船了。”李阿亮为人谨慎立刻警觉起来,“如果是逛街巴掌大个县城也用不着牵马呀,不好,不会是陈龙半路要对老爷下手吧?”李阿亮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这个情况老爷一定不知道。他越想越不放心急得六神无主暗叫自己千万不能慌,见四下没有人他倒背双手佯装闲逛,若无其事地慢慢下了船,转过一个弯拐进小街立刻加快脚步直奔容州粮栈,打了声招呼牵出一匹马飞奔永安门,这永安门原是藤州古城的西门,岁月沧桑如今早已荡然无存了。西门外大道旁有座不高的小山坡,当地人都把它叫做枉死岗。咸丰年间太平军同清朝的一支队伍在这里有过一场恶仗,真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后来全都埋在这儿。民间传说人死无完尸就不能转世托生,所以这一带会有无头的野鬼出没找脑袋。,不管信不信没人愿意上这儿来,久而久之这个小山岗上树木参天c杂草丛生更显得阴森恐怖。什么鬼不鬼的李阿亮哪怕这个,三脚两步爬上去藏起来盯着远方,心里七上八下。藤县他很熟,岗下这条道是从双豆塘回城的必经之路,如果单是老爷马车回来就没事,如果跟着有卫队那就是坏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夏苍和陈龙的车马由远而近到了,正好停在面前,两个人说话听得清清楚楚。没错,老爷被他们抓住了!刹那间李阿亮惊得如同五雷轰顶。要知道他12岁就成了孤儿,孤苦伶仃流落江湖,后来又身陷匪窟,是陆方晓把他从深山老林带出来,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生活,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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