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给她戴花,兴许又有演戏成分,这厢不是要回府了么。
想到这里,她倒任由那朵花戴在鬓间。
回程的道路很平稳,没有颠簸,是以在车内进膳也还好。等抵达裴府时,两人已经吃完了。
刚进府门,桂妈妈扶着裴夫人快步迎了上来。
“你们两个,怎的这么晚才回来?究竟去哪了,连晚饭都没回来吃?”裴夫人犀利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一个半时辰前,我让人传讯到蓝府一问,亲家老爷说了,你们在黄昏时分就离开了。”
婆婆一副严格审问的架势,看得蓝音心底发虚,好在她是那种越心虚面上越出奇淡定的人。
“娘,”蓝音笑容温婉,眼神如水温柔,小声说,“我跟夫君从娘家出来后,途经一片花园,儿媳瞧那花开得好,就央着夫君带我去观赏了。待到天色已晚,我们便到如意楼去用膳了。都怪我们没有传讯回府告知,白白让您担心挂念了。”
裴照棠侧目,看她睁着眼睛,淡定地说着瞎话,唇角不禁浮现笑意。他握拳轻咳以作掩饰,顺着她的话头,对母亲说:“这事是儿子的不是,让您担心了,以后一有什么,我定会第一时间传讯回府。”
裴夫人看这对小夫妻一唱一和的,越看越觉得顺眼。再瞧儿媳鬓间的那朵娇艳的月季,心头止不住地欣慰,这个儿媳真的选对了,婚后两口子的感情升温很快。
虽然确信他们有了感情基础,但裴夫人还是不大放心,怀疑儿子去了白扬镇的万花巷见那个人。
于是她似笑非笑地问:“你们去了花园,是哪个花园啊?这附近,我可从来没见过有什么花园。”
蓝音心一跳,回眸看向裴照棠。
裴照棠握了握她的手,状似安慰。他坦然道:“娘有所不知,清平县有一个落月湖,湖畔便有一个中小型的花园。这个时节,秋花开得正好,那里还有您喜欢的墨菊。有空,儿子带您去看。”
裴夫人哼笑,“那好啊,有空你一定要带我去看,切莫以借口推辞不去。”
“这是自然。”裴照棠神情不动如山,笑意清浅。
审问结束了,裴夫人挥挥手,总算放他们夫妇俩离开。
回到后院,蓝音关上门便说:“如果夫人她真的去赏花了怎么办?”
清平县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无一处不熟悉,所以她知道落月湖根本没花园。
“不要担心,这事我会安排好。”裴照棠隔起一面折叠式的屏风,将她推到里面去,“今日奔波了整整一天,你也累了吧,我让人进来伺候你洗浴。”
搁下话,他就出门去了。不一会儿,有几个粗使的丫鬟婆子合力把一个浴桶搬了进来,然后添热水。
而裴照棠一直没有进来,云翠说他去了书房。
蓝音以为他是为了回避,结果等她洗好了,浴桶和洗浴的用品都收拾完毕,他还没来。
于是她看了会儿画本,看着看着,她就困得睁不开眼,趴在桌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画本地掉落在地上亦无所觉。
夜色深浓时,房门被推开,有人入室。
修长的身影走近,将桌上昏睡的女子笼罩,他垂眸看着她,一直挂在唇角从未褪去的笑此时全然不见。
每到黑夜,便脱去白天那层温柔的面具,表情陌生而冷淡。
盯着她瓷白无暇的脸看了许久,他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之后,再将掉在地上的书放回书柜。
蓝音发现这一觉睡得异常沉熟,醒来后腰背肩膀这三处还特别酸痛。
她伸腰拉臂活动筋骨,再抬头,看见外头日光大盛,时候已然不早。
她一吓,扬声叫云珠。
云珠放下扫把,急急进房,见蓝音穿着一件樱粉色的中衣,披头散发跪坐在床上,赶忙问:“少夫人有何事吩咐?”
她张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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