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得她们哭笑不得。
要不要对这小媳妇也试一下?
哑姑伸出一根细细白白的手腕,擎着一枚勺子,为老钟叔面前的小盘里盛一片胶鱼,为胡妈等人盛,给车夫盛,给三个丫环盛,却就是没有为柳万盛。
一圈儿轮下来,瓷盆里空了,只剩下最后一块。
每盛出去一勺,柳万的心里就疼一分,这死婆娘,臭婆娘,竟然这么过分啊,本少爷还没吃够呢你竟然敢
但是这臭婆娘显得一点都不怕他,放下瓷钵用雪白的布巾擦手,目光淡淡投向小二,“胶鱼,也叫转色鱼,放在深色餐具里是透明色,可是一旦盛进白色器具,马上就会转色,转为胭脂色。这种娇贵的美食不能用一般的器具烹饪,只能用暖河畔所出产的暖石凿刻成石锅,然后需用麦秸秆慢火清炖,在才能吊出最充足的鲜香和透亮的胶汁来。至于你们用这精致的瓷器来吃胶鱼,其实讲究得有些过了,天下美食,最高境界不是精益求精,而是要遵从自然,从自然来,到自然去,要是用乡间常见的那种粗瓷碗来盛这种鱼汤,感觉会更好。”
小二喏喏,这c这小姑娘怎么什么都知道?瞧她这么小年纪,能尝出胶鱼的味道来,已经很罕见,想不到还能说出这一番见解来,这些他从前也根本不知道呢,要不是那天重新发现胶鱼后饭庄庄主大喜过望,给大家当场讲了这些关于胶鱼的秘事,他肯定会觉得这小姑娘在信口胡说。
柳万眼巴巴看着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地端起自己面前的白瓷盘,贴近下巴然后十分小心地享用了自己的美食,胡妈吃完添了勺子和小盘还一个劲儿咂巴着嘴巴,好像在一个劲儿表达着她没有吃够还想吃的心思。
他们就这么吃了啊?他们真的吃了啊?
呜呜,这群过分的人,难道不知道我柳万大公子还没有吃够呢吗?
如果再继续耍脾气的话,会不会连最后哪一块也被这些过分的人捞去吃了?看他们一个个那垂涎欲滴恨不能把自己舌头都给咽下肚子的眼神,还有什么不可能?
所以此刻耍脾气是愚蠢的,不明智的。
于是,胡妈兰草等人,第一次看到这位曾经的小霸王爷柳万,不用人帮忙伺候,他乖乖举起勺子,把剩下最后一块胶鱼捞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嘴巴。最后连那个瓷钵里剩下的一点汤也全部端起喝掉了。
“一共二百十三两零九钱银子。请您自己核对一下菜单。”
小二最后端来的不是一道菜,而是白玉盘里的一片白绫,那上面已经用小号羊毫工工整整书写了一份菜单和单价,最后是一个总价。
“零头抹去,你们只需付二百一十三两白银就行。”
柳万比谁都活泼,早就抓过那白绫抖开了看,他识字不多哪里看得明白,扫一眼就没兴趣了,回头看一眼老钟,“老钟叔付账了。”
老钟蹒跚着走出来,两手颤抖从腰里解下荷包,哆哆嗦嗦好半天,摸出一张银票,等小二拿着银票去找零,老钟叔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抬手指着柳万,“你c你很好”
柳万懒得解读别人的眼色,反倒嘻嘻一笑,薄薄的嘴唇一咧,“媳妇儿,娘子,以后我们天天来这里吃好吗?直到吃厌为止——”
“二百多两银子?”胡妈惊讶得差点把刚吃下的美食给吐出来。
“白花花的银子啊!”她的另一个同伴念叨。
“我们十年的月钱攒起来也不够这么多。”深儿嘀咕。
“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们挥霍下去了——”胡妈的脸黑了,“回去我怎么跟大太太交代?”
各种奇怪的目光齐刷刷投在了哑姑身上。好像她带着大家吃这么一顿好东西就是她的错,而她应该带大家去吃猪食才合适。
柳万是病人,又是那种病,他做的事儿自然不靠谱,可是你哑姑也不能这么纵容他呀,这么下去还得了?
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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