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后于昭圣二十三年由大玄武门迎入东宫正殿册封太子妃,于靖安元年金册金宝迎入凤章宫被册立为皇后,迄今已经七年。
七年,她从十五岁的太师掌上珠成为凤章宫内二十二岁母仪天下的皇后,前朝后宫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她的凤座。七年,也足够怀有一个孩子,等着她长成到垂髫小儿。
姜后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姜太师曾为她延请当世女文人沈白青做启蒙,又因她喜欢了几日琴,便将号称“桓越第一琴”的风雅阁琴师孟几道强请至府中。然而她跋扈至极,决不肯听人指摘过错,又无求索之心,练成了什么都知道一些却都不精通的性子。然而姜太师并不强求她,只求她开心。
她入宫之后也常常宴饮做乐,被斥责了多次在悻悻作罢,后来每日打发时间便是想起来什么做些什么。这日她横了长琴弹拨了几下便索然无味弃在一边,燕衣捧着血燕碗进来正看见这情形便哄她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您琴技出众可是满宫皆知的事情,为何闷闷不乐呢?”
姜后冷着一张面孔嫌弃的扫了一眼那搁在长几上的雕花长琴道:“本宫当年是孟几道亲自传授,琴技颇好,只是那人不太识时务,传授了两日便惹得本宫不快,直接叫人打杀了,留下这传世的绕梁琴,弹起来也跟那孟几道一般不怎么乖顺!”
可怜孟几道出身贫寒却跻身南陈顶尖琴师之列,据说幼而抚琴至死二十几年,心高气傲并未留下一个传人,竟然就此命丧于小女儿的命令下,从此绕梁琴音成绝响,连绕梁琴也只是算作那姜后的陪嫁带入了宫中。
燕衣将血燕碗放在一边,上前将那绕梁琴捧入怀中讥讽道:“说是物肖主人形并非没有道理。奴婢还记得那孟几道的模样,一身青衣倨傲之极,娘娘初学而已已经能够奏曲难道不是天赋异禀吗,偏这孟几道鸡蛋里挑骨头说娘娘有音无情有章无法有形无意!”
姜后闻言不禁疑惑道:“这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燕衣愤愤道:“这孟几道无礼至此,奴婢只恨不的揪住他再为娘娘打几个巴掌,如何能记不得呢?”
姜后见她抱着那琴道:“赶紧收起来吧。”
燕衣道:“娘娘若嫌弃这东西碍眼,奴婢这就收起来不叫它再出现在娘娘眼前。咱们库里面难道没有比这绕梁琴更好的东西吗,这东西实在该打叫娘娘不悦!”
她此话说罢,抬手作势要打这绕梁琴,却高高抬起轻轻落下,虽发出一声重响到底没有伤及这琴本身。姜后瞟她一眼摆手道:“快拿下去吧,别放在这了。”
燕衣答应了转身出去交给一边的鹤纹,重新入殿捧着那血燕碗道:“娘娘,这是小厨房新熬的血燕,能够滋阴补虚,配着冰糖细细煮了三个时辰才熬出来的呢,娘娘趁着温热快喝了吧。”
姜后接过来那血燕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含在口中,却不知为何皱起了眉毛张口吐在了一边的痰盂中道:“怎么回事,今日的血燕怎么味道这么怪?”
燕衣疑惑道:“这是今年的新贡,按理来说并不会呀。恐怕是底下人不经心,奴婢这就去处罚他们!”
姜后将那血燕碗往远处推了一推道:“说来奇怪,本宫近日来吃什么都不太香甜,没准儿是苦夏的缘故。就像是今儿早上那鸡汤熬出来煮的面片汤吧,闻着就一股子腥味,还有些土气,一闻见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燕衣见她不思饮食,担忧道:“今年天气并不算太热,殿里面都是堆着冰山,娘娘怎么会苦夏呢?可是哪里不舒服,不如宣太医来为娘娘看看,若是有些什么不妥的,吃些药膳调理一下也好。娘娘凤体为重,若是总吃不下东西可是如何是好?”
“这太医过来,别管有病没病先给你开个调养身体的方子熬着喝,都是那些个苦汁子有什么用?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姜后抬手去揉额头,燕衣见状连忙上前为她轻柔按压这太阳穴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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