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逢完针后回到病房,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病房里空空荡荡的,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
她笑了声,也没力气再脱掉身上那件破烂的不成样子的衣物,囫囵吞地盖着被子就睡,只是隐隐约约中,她似乎感到有人握住她的手。
她没有睁眼,却感受的清清楚楚,那双手,坚毅而又熨烫,带着清冽的烟草味。
一觉醒来,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经过昨天的宣泄,累积在心里的所有苦痛都宣泄出来,她浑身轻松,如释重负。
强求而不得的亲情,就让它随缘吧。
反正这么多年没有亲情的日子不一样熬过来了,现在又能坏到哪里去?
她从医院出来,正准备回家,就见陆云深在不远处打电话,四下寂静无人,唯独他的声音无比清晰。
“查到放火的人了?三合会?在哪?”
……
“津港码头三号仓库?好。”
啪的一声压断电话,紧接着陆云深上车,开着车疾驰而去。
颜欢眉头紧蹙,快速在医院门口拦了辆车,说了声跟着前面那辆宾利去津港码头三号仓库,修长的手指便攥着手机,又惊又疑。
为什么陆云深要调查放火的人,他不是一直认定是自己干的事吗?
而且三合会,津港码头,无论哪个都是不好惹的地方,连警察都不敢管,他为什么还要去?
刚才他直接上的主驾驶位置,也就是说他是单枪匹马的去?
她担心不已,立刻就给陆云深打了个电话,可对方没接,她没有办法,只得一路尾随陆云深,最后也跟着他进了仓库。
颜欢猫着腰,朝里面探头,阳光透过厂房破旧的穹顶落在陆云深孤决冷清的背影上,显得分外寂寥。
他对面站着一群黑衣黑裤的男人,为首的那个扎着个小辫子,嘴里痞里痞气地叼了根烟,轻蔑而又嘲讽地对陆云深淬了把口水。
“陆公子可真是孝子,还真就单枪匹马给你老娘讨说法来了,怎么,不怕我弄死你?”
这人颜欢认识,是南城三合会的二把手阿龙,以前她养母就是在他手下的夜总会干事,为人心狠手辣,可陆家和三合会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他们会对陆伯母动手?
颜欢神思飞转,陆云深已经连话都不屑和阿龙说,一脚将阿龙踢得老远。
阿龙的手下见老大被打,先是一愣,继而立刻叫嚣着争先恐后朝陆云深涌去。
陆云深是格斗高手,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下盘菜,颜欢看的心惊肉跳,手抖着就要去报警。
可此时一个小混混,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钢管,叫嚣着就朝陆云深的头砸了过去。
颜欢脑中一片空白,也随手捡起手边的废弃钢管飞快地朝陆云深冲过去。
而此时,陆云深也突然感觉到什么,一回头,就看见一根小臂粗的钢管,裹挟着劲风,狠狠地朝他头部打下来。
又狠又猛,根本无法躲避!
如果这棍子砸下来,他必死无疑!
一时间,陆云深脑子里空白一片,居然莫名其妙就想起颜欢绝望哭泣的背影,那么瘦,那么小。
他眼睁睁地看着钢管落下!
砰!
随即,是钢管掉落地面的声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