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淑先开了口,她不再叫他陛下,语气冰冷:“路鸣笙,你死到临头,不妨做个选择吧。要么,让这女人死,要么,你毁了这玉笙。”
瘫坐在地面的人微怔,身子稍稍往上动了动,被路煜诚的长剑拦住。
他说:“身为路家人,淑妃你,就是这样处事的吗?玉笙毁了,路家便不复存在,对你有何好处?”
那个女人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打算跟我演戏是吧?想必来之前,你和惜妃已经得知玉石被毁坏的消息了,可现在又佯装一切未曾发生,你演给谁看?难道不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取我性命吗?”
“你不也做了场戏证明路煜诚的身份?”萤舞丝毫未动,可语气仍旧尽显挑衅。
淑妃手中的剑更加用力了一些,警告说:“给我闭嘴!”
他低着头,冷冷地说:“朕问你,朕的孩子,是不是被你杀了?”
路煜诚愣住,望向自己的母妃,却被警告说:“诚儿!不要失神!”他竟不知自己还有一个手足。
然后她缓缓回应说:“是又如何?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何反击能力。想当初你替你那哥哥率兵南下灭我族人,要不是若耶族单于救我,帮我三人隐姓埋名,再进宫复仇,又怎么会有今日局面?”她冷笑了笑,继续说:“至于那个孩子,不过是我随意寻来助我执掌后宫的一个垫脚石罢了,有何理由怜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完这些话的男人,脸上浮现的不知是何种情绪,是心痛那个无辜的婴儿,还是责备自己当初杀人不眨眼,又或者是怨恨自己生在这皇家?
一种种情绪浮现,消失,最后演变成一丝一丝发自内心的痛恨和怒意。
他趁路煜诚不备,伸出脚轻轻勾住对方使其跌倒在地,而自己迅速弹跳起来拾起一把短剑便要刺过去。只是短短的距离,他就能够到萤舞,被反应敏捷的淑妃给躲了去。
就是这样出其不备的回击,令元淑更加戒备,那把剑几乎是要在萤舞白皙的脖颈上割出一道血痕。
路煜诚也不再发神纠结,又急急忙忙跑来控制这个差点就要杀了他母妃的男人,对方在丧失了先前的良机后又恢复试图反击,就在此时,眼疾手快的路煜诚已经从背后重重击向他。
他倒在地上,身后的人赶紧走上前,拎着他的衣物将其直直地拉起来。
淑妃终于等不及了,说:“选一个吧。”说话声甫落,短剑又似乎紧了紧。
萤舞几乎是泪落满裳,她轻轻闭上眼睛,不让他看见自己心疼的眼神。片刻后,她镇定地劝告他说:“鸣笙,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选吧。”
那些将士们试图趁机救下路鸣笙,却被他拒绝道:“你们最好不要乱动。”
男人望着萤舞,眼里充斥着一丝心疼,再低着头打量一下手中的玉笙。
矗立在对面的人神色淡漠,只是短瞬,她将刀架下的女人换了个方向,往城墙的方向推去,空气中传来最后一声警告:“江山,还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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