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他和如意,也是这么随意地坐了屋里,天南地北地聊着闲话。而今过了四十五年,他们总算又坐到了一起。
天知道,为了这四十五年,潘知远耗费了多少心血。找到她后,他又是如何的小心翼翼,连见一面,都不敢轻易妄为。
这一次,如意应该不会再想起些什么了吧,潘知远心里暗自祈祷。
谁知,徐婉如突然说了一句,“阿绣,你喝茶别这么快啊,要伤喉咙的。”
徐简喝茶一向很快,只是他姐姐好端端的,干嘛喊他阿绣呢。徐简捧着茶,一脸诧异地看着徐婉如。
徐婉如也是莫名其妙,自己笑了起来,“我想喊竹君的,怎么就成了阿绣呢。”
朱自恒完没往心里去,“喊急了是会错的。”
潘知远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这阿绣喊的是他啊,她从来都没忘记自己啊。姚小夏倒是注意到了异样,只是也不好说破。
潘知远借口朝天宫有事,逃也似地跑了,师傅说的没错,他就不该来见徐婉如。
只是,若是他不见徐婉如,一切都保持原样,看着徐婉如结婚生子,这样子还有什么意义。若是徐婉如记起来了过去,那也是前世旧事,算不得什么。
潘知远一边压着心里的乱涌,一边开解着自己,他觉得,不能再按师傅的吩咐做了,否则,总有一天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徐婉如虽然觉得二师兄有些怪,可二师兄怪异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想了想,徐婉如就放下了,眼下,还是琢磨下,怎么弄了七伯手里的人马,才是大事。
入了夜,姚小夏安置了几个孩子,回了自己的寝室。
“夫君,我怎么看着,国师今天有些不对劲啊。”姚小夏问,“如意喊了阿绣的时候,国师的眼睛立马就红了。”
“国师出家前就是这个名字,”朱自恒看了一眼妻子,有些事,也该让她知道了,“似乎跟我们祖上有些渊源。”
“国师多大年纪了?”姚小夏有些奇怪,怎么就扯到他们祖上去了。
“不知道,”朱自恒有些严肃,“你父亲,还有我母亲,应该跟国师有旧。”
姚小夏的父亲姚霑,跟朱自恒的母亲姚绮霖,都是前朝宣府总兵冯征的子女。而后过继到了外家,改了姚姓。
外祖父姚汝南战死之后,姚霑和姚绮霖就跟着舅妈去了老家生活。之后冯征战死,冯家彻底没了音讯,姚霑和姚绮霖自此再没联系上父亲一族的人。
等太祖建了大楚,姚霑和姚绮霖就进了京城生活。姚绮霖嫁了朱家,姚霑也结婚生子,而后姚绮霖的女儿朱念心嫁了忠顺府,儿子朱自恒娶了舅舅家表妹姚小夏。
所以,如果国师跟这两位老人家有旧,年纪多半也在五十左右了。
朱自恒从来就不愿意去窥视潘知远的秘密,可是,他岳父也是舅父,有一次就跟他说过,这个国师长的,很像他们家的一个旧相识,叫潘绣的。只是潘绣到如今,应该也是五十多的年纪了,姚霑觉得,或许潘知远,就是那个潘绣的后人。
这事姚霑提了一嘴,朱自恒却放在了心里,他管着吏部,很多事情要查,并不是难事。有个名字,朱自恒很容易就查到了潘绣的来龙去脉。
只是国师待他一片赤诚,朱自恒也不愿意去细究国师的来历。
“大概是触景生情吧,”朱自恒解释道,“多年前的名字,突然被人叫了起来,总有些感慨的。”
“那如意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呢,”姚小夏问道。
“或许是口误罢了,”朱自恒并不愿意多想,“如意身边的丫头很多,指不定哪个就叫这个名字。”
的确,阿绣听起来像个女子的名字,姚小夏也觉得能够理解,既然朱自恒都这么说了,她就点头认可了。
一夜无话,次日朱自恒一起床,就带了徐简去运河码头做事去了。徐婉如百无聊赖,就跟了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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