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朝醒过来的时候, 只觉房屋里的光线十分暗淡。
他只能看见头顶上黑黢黢的墙顶,墙角还结着肮脏的蛛网, 墙面上还有俗世里烧火做饭留下的油烟。
身下躺着的床板硬邦邦的, 硌得人难受,底下垫着的薄薄的褥子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潮湿的霉味。
先前身上烧伤的皮肤已经不痛了, 他全身干净清爽, 应当是已经被人施过清洁术。
傅闻朝已入元婴。当日那应龙行云布雨施下的那道天雷虽然看着劈得狠, 但到底要不了他的性命。况且以元婴期的修为,便是这样的烧伤也只需时间就能自愈。而现在看来, 他身上的伤应当是已经好了。
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不知道其他人又在哪里。
傅闻朝这么想着, 他便从床板上坐起身, 看了一眼周遭。
这是一间非常破落的房子。屋中的摆设十分简单,甚至连一些人家里常用的必需用品都没有。但好在房内仅有的几件物件都还算得上干净。对面墙上的窗扉半开半掩着,露出一点点缝隙。
傅闻朝伸手拉开了它。
大片的阳光倾泻进来, 几乎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傅闻朝听到耳边传来的远远的海浪的声音, 鼻尖还环绕着一点淡淡的海风的咸腥味。
他眯了眯眼, 适应了强烈的阳光后,放眼望去, 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海景, 而是见到了一片村落。
当空的太阳照下来, 四处无所遁形。村落的地面上脏污不堪, 到处堆积着破旧的渔网, 还有一地的鱼鳞。而对面低矮的房顶上,有三个人正沐浴在阳光下。
坐在最中间的那人正曲起双腿坐在茅草顶棚上,一身红裙,一双黑色长靴。她束起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飘扬,面上和手上肤色胜雪,在日光的照耀下几乎白得发光。
正是李傲雪。
而她的修为,竟然已经同自己一样了。
傅闻朝扶着窗扉的手一顿。
对方原本一双眼睛正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如今李傲雪似乎感应到什么,她的头一转,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就望过来。
傅闻朝的眼睛正与她对上,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顿时蹦出了一个画面
他看见灰暗的天空下,泛着白沫的海浪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岸边;他看见容旭在同李傲雪纠缠,他吻上了身下人的额头,脸颊,嘴唇,又伸手将对方推倒在了沙地上;他看见两人沾染了浓稠的,暗色鲜血的衣衫在挣动和反抗中被尽数褪下,上方的人露出光礻果的筋肉起伏的脊背来,而身下的人则从一开始的反抗逐步到了最后的放弃
其实这画面亦真亦假,最后一幕甚至傅闻朝根本没有见过,而只是借由他先前在沙地上,闭上眼之前所见到的最后一幅场景生出的想象。
他一想到这里,就感到自己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一股愤怒的,又害怕的火气升腾起来,灼热的程度同他经受天雷的感觉也相差无几。
坐在房顶上的李傲雪皱起了眉头,这位师兄自从推开了窗户之后就一直愣着,连她的反复问话似乎都没有听到。
“师兄,你还好吗”她耐着性子看着傅闻朝又问了一遍。
然而对方却只是看着她,面上的神情也越来越不对劲,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扭曲的神色现于对方的脸上。
李傲雪身边坐着的两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沈意的姿势已经从原本曲着一条腿坐着改为半跪起来,她的目光望向底下的傅闻朝,整个身子靠近了李傲雪,将她隐隐遮挡住了一部分。
而另一边的容旭,他的全身已经绷紧了,身上的风华剑已经出鞘,雪亮的剑身在热烈的阳光下泛出令人炫目的一点光芒。
这光芒刺入了傅闻朝的眼中,叫他一时间回过神来。
他咬牙看向一旁的容旭,剑随心动,长剑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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