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辟谷好些年,自然在半途就与她们作别。而李傲雪则一路推着陆双和闻然、李慎他们一起去膳食堂,回住处的时候又和闻然、李慎道别,她决定今天照顾陆双一日,晚上也推着她出门去散步。
当天日暮时分,她二人去空地前查看赛程。绿影壁上通过飞花盛事第一轮比试的名单红榜已经撤下,取而代之的是白纸黑字的赛程安排。李傲雪匆匆看了看,大概是每日辰时初就开第一场擂台赛,一日打四场,上午和下午各两场,如此连打六日,将入围的名单确定下来。
李傲雪仔细看了看,发现她们进入飞花盛事第二轮三人的比试都在前面几日。三日后第一场比试就是沈意的,第一日下午最后一场是闻然的,李傲雪则在第二日最后一场。
她们将赛程看完之后,李傲雪就推着陆双开始例行的每日在麓山书院中散步。她自从进到这麓山书院里来,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打坐修行,就是往旸山下,极光城中跑,还真的从没有好好看过麓山书院中的景致。
这整座书院依山而建,地形起伏,上坡下坡,石板台阶都很多。其间有茂林修竹,还有亭台水榭,整个书院中,修真子弟不算多,倒是麓山书院本身的弟子随处可见。
他们统一穿着青色的长袍,高冠博带,很有些像书阁中杨老头的打扮。这些弟子们或在亭间高谈阔论,或在山石上专心致志地组装自己的器具,又或是独自一人拿着书籍在角落里吟诵。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对于李傲雪或是其他修真子弟的经过或是目光并不在意,就像极光城中的人一样,对于修者毫不在意。
飞花盛事虽说是在麓山书院里举行,但李傲雪来了这么久,在白日里不管是抽签也好,还是比试也罢,她都很少见到麓山书院的弟子们。想来这些人平日里都在上课,而麓山书院门风严谨,约束弟子。又或者他们真的一直像现在这样,对于自己的事情更感兴趣,而并不关注离他们很遥远的飞花盛事。
李傲雪推着陆双经过一座长亭,就能听见里面激烈的辩论:
“仙门收徒尚不论男女,我以为麓山书院完全可以收女弟子入学。”
“你也不看看麓山书院是什么地方?!这里有女子能进的类别吗?还是说你以为麓山书院开设琴棋书画一类的科目,是为了培养去歌舞坊的艺妓?”
“你是什么意思?凭什么男子学习琴棋书画可成大家,是谓高雅,而女子学习琴棋书画就是去歌舞坊当艺妓?!不知道令堂可会一点技艺?难道说令堂也曾在歌舞坊卖艺过?那你的出身是不是也可以算作是歌舞坊里出来的?!”
“你!”
“更何况,女子凭什么只能学习琴棋书画,而不能修习为官之道,修习算法医术?我以为”
李傲雪推着陆双越走越远,她没想到这麓山书院中竟也有如此奇人。她路过之时,还专门看了看争辩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一位,想着对方是不是如同祝英台一样是女扮男装上的麓山书院。然而并没有,李傲雪仔细看了看,就见那人怎么看都是个男人,高高瘦瘦的一长条,浓眉高鼻,脸庞棱角分明,一看就是一张男人的脸。
没想到这世道,竟然还有这样愿意为女人说话的男人。
两人经过之后,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陆双才吐着舌头转过身来对李傲雪道:“真想不到啊,这麓山书院还挺好的。要是我没有进天衍宗,我也真想来这里。”
李傲雪笑了笑。修真界中招收弟子不分男女,只以实力为尊。但即便如此,天衍宗内的大部分长老,峰主,还有历代长老也都是男人,华莲仙子已经是她目前看到的唯一一个女峰主。还有之前关于沈意的传闻,明明并没有提到沈意的性别,但单单听到筑基圆满,抱朴三子之首,便人人都以为她是个男人。殊不知,“子”有那么多意象,明明没有一个释义是专门和男子挂钩,怎么就能被人只想到是男人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