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芊抿嘴一笑,钊哥这副管束人的样子倒是把她也唬了一跳。此举不仅借由陆襄立威,更平息了寿宁侯的怒气。她看了看张鹤龄那般受用的眼神,打破了场中的沉寂,“镖局中人不懂规矩,芊芊代为赔罪,望侯爷息怒不要怪罪。”
众人方恍然大悟,刚才之举是为了救那以下犯上之人。张鹤龄回过神,看顾家人如此维护于他,也不好发作,挥手道:“本侯非小气之人,就按镖局的规矩办吧。”
虚惊一场,等剩下的几人考校结束,应征就算完了。今日被录用的镖师共有二十九人,另有趟子手三十五人,伙计十一人。
张鹤龄算是不虚此行,顾芊芊为他引路出府,身后周一钊和凌熙相陪却说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讳言。未出正月不宜谈婚论嫁,周一钊隐隐约约都在暗示凌熙早作提亲准备,反观凌熙只是笑而不语,偶尔点头应着,也不知是否懂得其中深意。
待他们到了大门口,寿宁侯已然上了马车。三人恭送他离去,等车队消失在街口才回转。
“什么人!”斜刺里冒出个人,身后的伙计大喊一声。
猛地有人冲上前要去抱周一钊的大腿,周一钊下意识出招,将那人踢到台阶之下。
“少局主,我苦啊,没法活了!”躺在地上的人哇哇大叫,“想当初我爹对周家有大恩,少局主、小姐你们不能不管我”
顾芊芊仔细一看,又是那个丁赖子。
丁卯的老娘年前没熬过去没了,他到威远镖局打完秋风,总算有钱安葬亲娘。只是手里的余钱没几日便花完了,少不得又找上镖局。
顾芊芊看他鬼哭鬼叫的,实在丢镖局的脸,不禁跺脚道:“钊哥,这样的人,赶紧打发了罢。”
周一钊素知此人无赖,只好对凌熙道:“你们先进去,我来料理。”
凌熙并顾芊芊往镖局里走,边走边回头看了眼那无赖,幽深的眸中闪过一道冰寒刺骨的光,仿若在看死人一般。
半月之后,有人在杏花巷丁家破院的水井里发现一具腐败的尸身。经查,正是丁卯本人,顺天府判定为醉酒跌入井中溺死,之后没过多久,这件事就渐渐被人忘了
新进的人均已发放了镖局衣物,只身在京城没有落脚地的也都在练武场的排房中安置下来。镖局里的人一下子多了,每日的练武声也听得让人振奋。
只是这些人已经来了些日子,除了练功还没有具体分派活计,跟哪个镖头、走什么镖,周一钊没发话,李达逵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紧着观察观察,希望到时候分人时挑几个顺眼的。
“分配人手的事,李镖头问过周少局主没得到准信儿,又跟谢总管提了两回。”小全子见天混在练武场,自从顾芊芊年前训他做事不仔细后,平日听人说话时越发仔细认真起来。“咱镖局的人有点排生,不过没有欺负人的,新来的镖师大半都很听话,不过也有喜欢单独聚在一处的。”
这刚进镖局就想拉帮结派不成?顾芊芊摆弄着凌熙新送来的一株兰花,漫不经心地问:“你说的人都有谁?”
小全子抬头看了眼,扁着嘴期期艾艾地说:“都是和局主认识的人。”
“那个叫陆襄的,一进来就觉得高人一等,和别处被推荐来的镖师乱攀交情。”周轩早就看不惯了,所以起了告状的心思。
顾芊芊瞧这俩小子的神情,眼波一转,嗤笑道:“你们哪,真是沉不住气。有本事的人自然眼高于顶,且慢慢相处就是了。”
阿轩反驳:“镖局里有本事的,不只他一个。”
“所以啊,要看看谁是那个最拔尖的。”顾芊芊挑了挑眉,将长出头的一片叶子剪了下来。随即岔开话头,又问:“新来的镖师,你们觉得谁好?”
“我喜欢大力哥,他力气可大了,能单手搬起大水缸,就是吃得有点多”小全子笑呵呵地说,还比划了下何大力满是肌肉的胳膊。
阿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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