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肚明,相国是想给这个年轻人一个下马威的,所以才会让他们聚集于此。
李思神态自若,步子稳健,来见权倾朝野的吕相国,看似没有丝毫的紧张胆怯,显得从容淡定。
步入偏殿后,李思抬头与吕不韦四目相对,李思躬身一拜:“不更李思,拜见相国。”
只见吕不韦目光孤傲冷冽,络腮胡子,骨骼健壮,挺拔如松。他衣着华服,不怒自威,一双眼如同雄鹰般锐利。
“来者即是客,坐吧。”吕不韦嗓音沙哑暗沉。
“多谢相国。”李思站直了身,见右手边前列有空座,正欲走过去。
“李思,你是楚国人,听说在楚国的时候,春申君曾经想招你入门下,你为何推脱拒绝?”身后有人发声质问。
李思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目光扫向这位质疑的吕氏门客。
那人小眼睛阴沟鼻,声音特别尖锐,又道:“楚人不侍楚,莫不是见楚国没了救,呵,素问楚人傲骨,你怎不学学那跳江的屈原啊?”
“哈哈哈哈。”房间里响起了一阵笑声。
吕不韦面色平静如常,心里倒是想笑,姑且看看这李思有何辩说的本事。
李思自知吕不韦是要给他下马威难堪,不卑不亢道:“相国设招贤馆,正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引天下名士而来。此房里坐着的人,怕并非除李思之外,皆是秦人吧。”
在这个房间里,高坐的吕不韦就正是卫国人而非秦人,相国都能侍秦,何况是李思。
又有一人站起来冷笑:“你方才也说了,招贤馆是引天下名士而来,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也算得上名士么?恐怕语气狂傲了些吧。”
“呃,不能这么说,李思师承荀卿,那可是荀卿的得意门生。”旁人故意附和道。
“难怪说有其师必有其徒,荀况不就一事无成,所以只能躲在楚国郡县里做个教夫子吗?”那人心高气傲地笑了。
说她学艺不精也就罢了,竟然连荀卿、屈原都被拉下水而羞辱,看来不好好教训这帮人,是难消心头之怒。
李思正色厉声道:“屈原为楚国左徒时,勤勉不辍,明于治乱,辅佐怀王变法图强。楚国一度国富兵强,威慑诸侯,功在千秋!我师荀卿不拘于发扬儒家嫡学,更集各家之大成,写下至理名著,必为千古流传!请问在座尔等乃何人,姓甚名谁,有何本事嘲讽屈原、荀卿?”
李思当众呵斥,说得方才质疑他的人面色发青,只好坐了回去。
这时一个看似年纪较大者捋了捋胡子:“既然楚有此二圣人,你为何选入咸阳?当毕生所学报答母国才是啊。”
“屈原大才,却后遭上官等同僚嫉恨,遭小人诬陷排挤;荀卿在齐、楚连连受谗言所害,亦不得重用。如此之国,如此之道,李思心灰意冷。而素闻秦国唯才是举,相国乃旷世英豪,治世能臣,李思相信如此秦国,如此相国必能成大业。”李思把这样的高帽子戴在吕不韦的头上,门客们若还是喋喋不休地纠结他,岂不是让相国蒙羞。
吕不韦仍旧不语,目光淡淡,他就不信手里养的这些个人,连李思都说不过。
老者在吕不韦身边多年,深知吕不韦的喜好,这个时候就得为相国出面,指着李思高声道:“一介布衣,为名利而弃家国,大义何在?”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难缠,李思眯了眯眼,心中思量着眼下情景也只能把吕不韦拉出来挡箭,才能让这群人消停下来!
既然如此,李思也不再讲为客之道,给在座诸位留面子了。
名家与别派学说不同,擅逻辑诡辩,最为著名辩论说法便是“白马非马”与“坚百石二”。
李思早有所悟,她在名家身上能学到是不是道理,而是谋辩,如何能让人心悦诚服地相信白马就不是马,这是件很有趣的事儿。
各国之间,政治外交正需要这样的说法手腕,所以李思不在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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