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为重”
众人领命,纷纷起身出外,忙碌起来。
韦处厚独坐房中,他从未如此关注朝局,权策未曾说,他也不曾问,但白檀木案的保全之恩,他是记在心里的,郑重对旁枝末节痛下辣手,树下满朝敌人,卜月却为真正的黑手武延秀治伤,若非无奈,谁愿如此行事?
可怜少年英豪,身体之毒才解,又要蒙受心神之创。
韦处厚摇头自嘲,平生不入朝局,才解朝局,便见其中动人心魄,怕再也离不得了,看着手上的举子名录,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幽深的笑意。
三月二十八,贡举散帷之日。
轮台侯权竺,以天水公主权箩的车驾,将武延秀自神都苑运出,礼送回魏王府,并当街向魏王武承嗣再拜致歉。
太初宫中,终于有了动静。
武后下旨,淮阳王武延秀身体有恙,不宜远行,罢琼州刺史,幽禁魏王府中,不得擅出,权策素有功勋,安危尤重,遣宫中戎装宫女二十随侍,以兹护卫,另赐下名贵药材十匣。
尘埃落定,未曾提及下毒,也未曾提及神都苑的刑讯,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神都朝野分析来,分析去,无不面面相觑,经此一案,武承嗣元气尽去,势力全无,黯然退场,权策险死还生,报不了仇,却背了不少干系,也大受挫折。
望向太初宫方向,人人都是后脊梁骨发凉。
太初宫,掖庭,武崇行捧着一摞卷宗来找上官婉儿求教。
“婉儿姐姐,你哭了么?”武崇行趴在桌案上,盯着上官婉儿光洁的脸颊看,有几分失望,上头都是盈盈笑意,没有泪痕。
“崇行怎的这么问?莫不是巴望着姐姐哭不成?”上官婉儿戳了戳他的脑门儿,嗔怪着问。
武崇行皮实得紧,嘿嘿笑着道,“不敢不敢呢,崇行只是奇怪,为何大兄要让我对你说莫哭?”
一句话像是按开了一个开关,上官婉儿身子一抖,脸颊一皱,泪水滂沱而下。
武崇行见状,微微吃惊,四下看了看,也不上前劝慰,退到门边,掩上了门扉。
迷蒙的泪光中,上官婉儿仿佛看到了她虚弱的郎君,掰着手指头,对她解释,拘捕的那许多人,即便不杀,原样送回,仍会结怨于权贵,不如利落除掉,借助他们拿到权贵把柄,以此形成威慑,稳住局面,时机合宜时,再徐图修复;武延秀并非祸首,其中另有内幕,与其咬定他的谋杀罪名却难以判刑定案,骑虎难下,不如含糊其辞,将人交回,释放更胜定罪,赚得朝野同情。
上官婉儿凄然而笑,她却不是好糊弄的,郎君用郑重行事,本就做了坏的打算,他才返朝中不久,与各方牵连不深,即便遭遇反弹,也是单人匹马,可避免朝中党羽受到冲击,归根到底,还是出身原罪,若权策姓武,或者是太平公主亲子,你看武延秀能得活命否?
上官婉儿用力咬着嘴唇,咬出一口的咸腥气,拉过武崇行,按着他瘦弱的肩头,“崇行,要好好出息,将来好生辅助你大兄”
武崇行惘然不解,在他小心眼儿里,大兄巍峨如山,几乎无所不能,哪里用得上他辅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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