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大板下来,权策和武延义两人不良于行,趴在担架上给抬出宫。
“哎,我说,你们几个腌臜货,当爷们儿不认路啊,绕什么绕,再绕爷们儿收拾你”
武延义趴在担架上,臀背剧痛,看着跟自己并驾齐驱的权策,心中火苗蹭蹭乱窜,又发现抬着他们的小太监,竟然在绕路,每出一道门,都要从东到西,再从南到北,让沿途所有的衙署官员,都来观摩他们俩的惨样。
“武将军,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他们没有胆子擅作主张,打都挨了,让人看看没什么大不了”
权策心放得很宽,路过凤阁的时候,还跟张说c王教等熟识的同僚摆手打招呼,武后到底是帝王,格局宏大,权策演了一出高安公主府前姨甥抱头痛哭的戏码,她这里便要还上一出杖责示众,算是个不轻不重的警告,警告他,也警告蠢蠢欲动的逆反势力,武延义跟着巡游,则算是安抚。
干系重大的朝中政局,在武后指尖拨弄,轻轻一戳,刚刚聚拢起来的躁动气息,顷刻间烟消云散,武家的,李家的,明着挑事的,暗中搞事的,各打五十大板。
这个处置,没有私情,论私情权策该当吃大亏,也没有法理,论法理,武延义的罪过绝不只是杖责所能带过,只有政治,用两个担架,两个晚辈的臀部,彰显武后包容各方,允执厥中的气魄胸襟。
“权少卿,后会有期”
“武将军,后会有期”
担架巡游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终于出了丹凤门,两人各怀心事,拱手作别,武延义脸上血迹未干,表情也是狰狞,权策风轻云淡,嘴角还流露出丝丝笑意。
高安公主府的仆役将他接回府中,抬下马车,送回他的院儿里,虽伤势不重,但背上和臀上一片红彤彤血迹,有些骇人,芙蕖见到了都吓得了不得。
权策特意叮嘱下人,不得乱传消息,惊扰姨母,却又如何瞒得过,高安公主闻讯,快步赶来探望,芙蕖赶忙给他盖上锦被,试图遮掩一二。
“大郎,莫要忧心姨母,姨母不哭”高安公主却不是好糊弄的,直接掀开锦被,见到一片血红,脸色顿失血色,抖着手将锦被盖好,切切追问,“这一劫,可是已然过了?”
权策连连点头不迭。
“那便好,姨母为你延请名医,莫要落下伤患”高安公主起身,交代了芙蕖几句,匆匆出了门去,转角的一瞥,却是捂着嘴,硬生生憋着不出悲声。
权策被这听不见的哭声扎得心头生疼生疼,再看旁边,芙蕖跑前跑后,脸上也是挂满哀戚忧虑之色。
他趴着,将头埋在金丝玉枕里,扪心自责,日后再不能仗着点心机谋算自鸣得意,今日就是个血淋淋的教训,生杀大权在别人手中,即便有千般道理,万般清白,架不住人家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总是被动防守,太过难堪,总有周顾不到的地方,要拿出些手段,护得自己周全,自己受些苦楚也就罢了,最不忍看见身边亲人摧心伤肝。
“郎君,奴奴为你脱衣清洗,怕会有些痛楚,忍着些”芙蕖做好了准备,俯身下来,试图搬动权策抬起身体,权策拒不配合,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儿趴着,芙蕖累得满头大汗,未能移动他分毫,他却撇着嘴无良坏笑。
“郎君”芙蕖跺脚娇嗔,皱着眉头很是着恼。
“你为我笑一下,我便让你如愿”权策摇头晃脑,调戏自己的女人。
芙蕖眼圈渐渐红了,正当权策打算道个歉的时候,她突地扑上来,用力抱住他,“郎君,奴奴为你笑一辈子都好,只求你有出有归,平平安安”
“好,好,我很是感动,然而,眼下这个笑,却是少不得的,快些笑来”权策轻轻拍她后背,仍旧不肯放过。
芙蕖撒娇的扭了扭身子,玉手下滑,就要扭他一把,却到底未能下得了手,杏目对上他点漆双眸,心中柔软,扯开嘴角,露出个笑脸,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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