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平康坊,忘情谷。
铜镜里映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纤纤玉指在脖颈里的心形项链上轻轻抹过,又抚了抚耳垂上的小水滴玉坠儿,又是甜蜜又是欢喜,站起身来,张开双手,转了几个芳香四溢的圈儿,环佩叮当,珠光宝气,“郎君,奴奴美么?”
权策歪靠在坐榻边,以手支颐,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眼中布满欣赏喜爱。
芙蕖已然得到了想要的答复,雀跃着冲过来,偎依进他怀中,将他拥紧,精致的脸颊靠着他火热的胸膛,被炙烤得殷红一片,笑意总是散不去。
权策在她额角轻轻一吻,“芙蕖,我还未曾问过你,你家乡在何处?”
芙蕖闭上眼睛,抱得更紧,喁喁私语,“奴奴生于江南东道湖州乌程县,本是和乐农家,因父亲嗜赌,被卖入教坊司,辗转来了长安,鸨母对奴奴还算宽容,安排奴奴学些歌舞乐器,出道后赚得不少钱帛,自赎身家,还算过得安稳,后在客愁散遇见郎君此刻想来,奴奴,真是太有福气,太过幸运了”
权策轻抚她的青丝,笑呵呵问道,“在长安c东都许多年,可曾遇到过熟识的同乡?”
“遇见过两遭”芙蕖呵呵有声,只觉处处如意,浑身暖洋洋,“有个同村的男子,经商来长安,听到奴奴演唱,还曾,有过非分之想,奴奴才不肯从呢”娇笑两声,湿润的双唇在权策脖颈处印了一记。
痒痒的,权策挠了两把,口中叹息,“从江南到长安,千里之遥,还能碰到两次啊”
“咯咯,奴奴的好郎君”芙蕖听了这话,喜翻了心,“可莫要泛酸呢,奴奴虽沦落风尘,却晓得自爱自重,等着将自己交予郎君的那天”
权策露出笑意,转而问起这段时日忘情谷和伊水画舫生意如何的闲话,大唐娱乐业本就繁盛,而且这里头又有好几家达官贵人的股子,自然是兴旺得紧。
缠绵片刻,芙蕖理好衣襟,去换了衣服,要亲自下厨,给郎君洗手作羹汤。
权策目送她出门,笑容缓缓消失,转身去了书房,无字碑的头目们等在那里,面色都是冷峻。
“主人,东都那边传讯的人,未曾找到蛛丝马迹”绝地先开口,面上无光,“不过就最坏的情形论,传递讯息的人,要么是想让我们与御史台摩擦,坐收渔利,要么是要打乱我们的阵脚,引蛇出洞,无论哪一种,只要无字碑隐秘行事,便无干碍”
“有无可能这消息只是个幌子,他们并未发现什么?”占星倾向于最乐观的可能性。
“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大意轻敌,是我的过错”权策先承担了责任,收下祝氏夫妇和祝平安后,为了避免引起猜疑,没有约束他们的行止,除了在府中承担劳役,一家人偶尔还可外出,“假若他们一家行迹已经暴露,尔等,可有破解之道?”
权忠皱眉,“大郎,事情过去已经一年有余,知晓内情的村老也已毙命,即便有人认出他们,也当不会有太大岔子?”
“只怕有心人呐”权策叹息,因越王李贞遗孤事件,曾有官差顺着典当的玉佩,追查到舜帝庙村,本来被烈火烧死的一家三口,又出现在权策府中,稍加联想,不难察知其中关窍。
“主人,为今之计,动作不宜太大”绝地眼泛厉色,“舜帝庙村人多,定有人看护,不能轻动,便只好刀口向内,割了身上的毒瘤,另安排人给平安郎做养父母”
“不妥,杀人灭口,更会授人以柄”权忠直接开口否定这个建议,“而且平安郎已经三岁,也识得人了,闹腾起来,也难以控制,总不能,总不能”
书房内一片沉寂,祝平安是越王李贞仅存的血脉,权策费尽周折保全下来,自然不能半途而废,此事进退两难。
“主人,小的有个法子”占星犹犹豫豫,不太敢说,说出来的,果然也不是什么高招,“小的可以将祝家夫妻两人毁容,不是火烧刀割的毁容,以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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