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诏虽为朕藩属,然风俗不同,为百姓计,仍由卿为浪穹刺史,代朕抚民,然祭祀c兵戎,乃国之大事,休得专擅”
傍时昔领命退下,到耳房更衣,片刻后,傍时昔身着大唐亲王服色,献上国书c贡品礼单,另行君臣常礼,定下君臣名分,大唐文武群臣及各外藩使节,与傍时昔见礼。
礼制完成,武后令春官c地官衙门拟定回赐物品,许傍时昔五日后归国。
是日夜,武后于陶光园赐宴,宴请傍时昔,众文武大臣及外藩使节作陪,席间歌舞翩飞,醇酒佳肴,偏有人要寻不自在,新罗使臣金澈对主宾席位上的傍时昔,横竖看不顺眼,忍不住离席,“启奏天朝大天后,臣以为,诸藩属既归化天朝,必有车同轨书同文之心,举国上下勠力效仿,以大唐之物华天宝c诗书礼乐为荣,珍爱一如自家所有,臣以为,天朝文华之大成,最盛者,诗词也,实流传千年不朽之瑰宝,今日列坐者,有天朝旧臣,亦有新附之臣,洋洋大观,何不各展才华,以诗词铭记天朝恩典,记述今日盛事”
倭国c百济使臣带头响应,突厥c契丹等游牧民族谨慎欢迎,他们的上层人士,吟诗作对也是风潮,诌上两句不是难事,西域诸国使臣欢呼雀跃,他们并非因为要写诗而兴奋,而是因为能见证唐诗诞生而兴奋。
傍时昔面红耳赤,环顾左右,使团成员个个鹌鹑,识文断字跟识文断字是不一样的,再看唐人,无论文武,个个安之若素,似是胸有成竹,傍时昔心中喟叹,对帝国的敬畏无以复加,掸掸衣袖,且先认个怂。
未及动身,武后突然开口了,“卿等既有此雅兴,朕自当鼎力支持,然则主宾有序,便先由大唐文武吟诗,如何?”
金澈连连摇手反对,“臣等不敢,天朝文学鼎盛,藏龙卧虎,俱是诗词圣手,珠玉在前,我等恐无颜开口”
“也好,傍时昔新附,恐不通晓诗词格律,朕赐下一人指导,可还有异议?”武后无奈,退而求其次。
金澈等人保留意见,“若是劳动凤阁鸾台c文昌左右c六部御史台c翰林学士诸位,恐难免有所误会”
他们七嘴八舌一排除,满朝文官全数不在其列,武后仰头哈哈大笑,“朕不请文士,朕安排一位武将,可好?”
金澈等人勉强同意,“谢天后体恤,谨从命”
武后素手轻摆,权策起身离席,来到武后驾前听命。
金澈等人惊呼出声,“竟是千骑将军?”
武后含笑,“诸卿可还有话说?”
此时再有话说,未免过甚,使臣众人兴味索然,颇有偃旗息鼓之意。
权策来到浪穹诏使团席前,受到热烈欢迎,傍时昔拱手,“向日见过将军武勇,今日有幸,再见将军文华,有劳有劳”
权策懒得废话,铺下素白纸笺,援笔立就,“浪阔波澄秋气凉,沈沈水殿夜初长。自怜休退五湖客,何幸追陪百谷王。香袅碧云飘几席,觥飞白玉艳椒浆。酒酣独泛扁舟去,笑入琴高不死乡”
诗一出,奔放的西域使节,不顾体面,上前誊抄传唱,继而手舞足蹈,在宴席中翩翩起舞,教坊司乖觉,迅速奏起清乐,歌舞一改,耳目一新,场面激荡,热烈万分,新罗c倭国使臣比较矜持,跟着大唐文武,拍掌踏足相和。
武后怡然大笑,面向外藩使节,“诸卿,可还有佳作以闻?”
金澈等人俯伏跪拜,连道不敢动笔,“天朝人才鼎盛,一至于斯,上苍独爱中土,莫此为甚”
“卿言谬矣,天下一家,何分彼此?”武后雍容大度。
众臣及使节再拜叹服,称颂讴歌之声不绝于耳。
(本章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