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泓认出兰婷后,未擅自行动, 而是执手端起一旁的茶杯, 翻盖呷饮的功夫, 侧头往上方一瞥, 想探探皇后娘娘的反应。
谁知祁湄眉眼一动, 竟给他使了个眼色。
顿时, 这小子只觉体内有一股猛劲,从头顶直灌到脚底,整个人都舒坦起来, 无需费力就领会了她的意思, 遂又把视线转向兰婷, 直瞅着人抬了头,才借此机会, 展露笑容,微微示意。
兰婷付之一笑, 受了这份好意。
此时, 外头传报, “安凌王和安凌王妃驾到。”
她连忙压低头,想往偏角不起眼处退去,只是刚抬起右脚,还没迈出半步,那颗始终提着的, 此时砰砰直跳的心, 又不免期待着什么, 驱使她收回了脚,继续待在原处。
秀澄本就防备祁湄,经过中毒一事后,更是竖起戒心,处处防着她,来到这延福宫里,丝毫不愿露出一点破绽,俨然不敢懈怠半分。
明明眼睛尚未完全恢复,却要强撑出一副周整模样,也不叫妻子妙仪搀扶,自己完成了礼数,也难为他,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挑不出一丝错处来,与殷妙仪一道,宛如一对璧人。
“儿子(儿媳)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吉祥康泰,万事如意。请太子殿下安。”
祁湄把一切收在眼里,眼底渐渐蓄了笑意,她语带热切地回道:“安凌王和王妃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秀澄,你生病以来,本宫因身子不好,一直未曾探望,其实心中甚是牵挂。都说郭圣通本事大,妙手回春,医治好了你。可直到今日见着你,本宫这颗心,才算是放下了,你全然恢复,本宫心里真是高兴呐。”
秀澄仍是不肯起身,又脆声答道:“多谢母后挂念,儿子能康复,也是托了母亲和太子殿下的福气,儿子感激不尽。”
明泓忙过去,亲自扶起安凌王夫妇,指着原来的位置,开怀示意道:“七哥、七嫂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多礼了,今个是你们大婚后的头一天,本就非比寻常,我又素与七哥交心,还请哥哥和嫂嫂不要推辞,坐于尊位。”
秀澄不好也不便拒绝,只得应声答谢,坐到了明泓方才的位置。
此刻,他与兰婷,只有三米之遥,可惜已超出他的视野,他没有认出面黄肌瘦的兰婷。
只是他没认出来,有人却起了疑心。
“笑春,去叫人把本宫准备的礼送来。”
不一会儿,两位身姿丰腴、美貌且玲珑的宫人,托举一樽晶莹剔透的翡翠佛像,送到安凌王夫妇对面。
“这樽送子姑婆,是本宫的嫁妆,今日赠与安凌王妃,愿你能恪守本分、勤勉克娴,早日为你夫君开枝散叶,为皇室延绵子嗣。”
殷妙仪恭声收下,只听祁湄话锋一转,又道:“然而这开枝散叶,光靠一人也不够,王爷毕竟是王爷,就算没个侧妃,得几个妾室和通房,可是免不得的,毕竟关乎皇家颜面。你母妃漏了这茬事,本宫身为嫡母,免不得要多替你们考虑。这香茹和桂枝,可是本宫叫精奇嬷嬷特意挑的,是最宜生养的身子,更难得的是,还懂规矩,识时务和大体,今日就送着伺候你们吧,安凌王妃,你觉得可好?”
殷妙仪心中咯噔一声,暗道果不其然,如他们和皇后处于对立位置,势必是要被为难的,可若是拒绝,那自己岂不成了不懂规矩,不识时务和大体的人,倒连宫女也不如了。若被人抓住把柄,安忒个妒字出来,那还了得。只不过是两个通房丫头而已,她有什么好介怀的。
不等秀澄开口,她便笑意连连,回道:“还是母后考虑的周祥,多谢您的赏赐,媳妇感激不尽。”
秀澄默默垂下眼帘,不置一词。
她以为这下皇后该满意了,谁知这厢话音刚落,祁湄接着发话,半真半假地对安凌王道:“其实她们再好,又哪有若华和兰婷来的好,那可是你们殷家最出色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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