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从西北回到京城。
他是直奔着泰安王府来的,一路进城时,脸色就格外难看。到了泰安王府,他连通报都没说一声,就奔着府里去。
迎面就撞上了裴谢堂。
彼时裴谢堂再见到这个人,心中除了几分酸胀,已是释然了些许。她甚至还能笑着同他招呼:“老高,你这么快就回京城来了?西北那边都安置好了吗?”
高行止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挥开玉骨扇,笑道:“凭着我的能力,那些还不都是手到擒来?走,如意馆喝两盅?”
于是,那些过往便在心中晕染开来,成为白纸上渐渐淡出的底色。
高行止当她是兄弟,她想,那就兄弟吧。
不是不难过,只是知道,她这一场情爱付出过,无悔。
她该是转身走下一段人生了。
这之后,一切扭转了另一个方向。
她不再围绕着高行止打转,日子巡着淮安王府和泰安王府走。她得了空就去淮安王府,哪怕朱信之不理她,她也无所谓。她就是看着这个人,觉得心中安宁,从前的种种疼痛慢慢就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抚平了开来。她不用惶恐,也不用忧愁。
裴谢堂整日里出没淮安王府,有一日,裴拥俊叫住裴谢堂,格外认真的问她:“娩耳,你当真是爱上了朱信之那小子?”
爱吗?
她低笑摇头:“爹,我只是觉得他合适。”
裴拥俊就看着她,很郑重的道:“若你不是真心,就别去招惹那样的人。信之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这样做对他不公平。”
“那我就努力去爱。”她说,颇为不以为意。
裴拥俊挥了挥手,眼不见心不烦的让她滚了。
她一路过去,心中都在想,她爱朱信之吗?思来想去,确实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她没跟朱信之一同经历过如高行止那般刻骨铭心的事情,也没同他像军中兄弟们那样,并肩战斗不问生死,她说不出心中对朱信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想象中的爱,应该是轰轰烈烈的,应该有很多回忆起来就让人会心一笑的东西,可她跟朱信之之间都没有。
她对裴拥俊说会努力去爱,她不是信口胡说。
连阿爹都看出来她跟朱信之的关系并非如同她所说的那样,那在情爱之中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裴谢堂努力的反思了许久。
她制定了“爱上朱信之”的三大攻略。
第一,粘他。
总在眼前晃,朝夕相对,爱上就很容易,如她跟高行止一般。
只要一得空,她就到朱信之跟前晃动,哪怕是身在西北,也总是抽了空的时候回来,只是同他说几句话也好。
很多时候,两人相对无言,她也能在朱信之跟前一呆一整天。
朱信之从来不撵她走,一是撵不走,二来,也是这人定力太好,哪怕她晃来晃去,他也能当她不存在,不管不顾她的所有行动。
可她裴谢堂多的没有,就耐心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
第二,疼他。
她从前很关心朱信之,但还不够,她其实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关心他,从未问过,他到底需不需要自己的关心,需要自己怎样去关心。她问过了朱信之身边的所有人,积极的同他身边的人搞好关系,但凡是淮安王府里发生的一切,她都要第一时间知晓。
知道他要南下去巡查河防,她早早就在沿途驿站打点好;
他去郊游,她便将要用的东西都打包送到他跟前;
曲家是他的母家,很多事情,他不方便插手,她就替他解决了,那些年,她为了替他办这些破事,背了不少的黑锅;
朝中明里暗里跟他敌对的,她收拾起来毫不手软。
她是裴家人,又军功累累,朝中畏惧她的大有人在,她的杀气比朱信之重,手腕比朱信之狠辣,她哪怕背着杀孽,仍旧行得稳稳当当。
第三,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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