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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六夜间,安靖伯病逝。
翌日一早,苏颜听到消息的时候一愣,安靖伯这个名字她已经太久没听人提起过了。现在突然听说了安靖伯的死讯,苏颜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虽然安靖伯的死讯一点都触动不了苏颜,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走走的,毕竟在伦理上,这个没了的人是她爹。
楚晏今个走得早,苏颜让人给楚晏去了消息,自己用过了早饭拿出了一身素服换上了,直到出门之前才想起来问了一句:“安靖伯爷是什么时候没的?”
那报丧的婆子道:“过了子时没的。”
“好,我知道了。”苏颜应了一声,出门坐上了软轿,现在安靖伯没了,苏颜心里甚至没有一点感觉,仿佛死的是和她一点都不想干的人似的。
行到了安靖伯府门前,采夏小心翼翼的把苏颜扶下了轿子。
苏颜抬头看了一眼安靖伯府的匾额,许是年头太久,这匾额上面的金漆都有些脱落,显得斑驳。
而府门口挂着白色的绸缎,大门两旁挂着白色的灯笼,不绝于耳的是从府里传出来的悲戚之音。
门口正在迎宾的管家看见了苏颜急忙迎了出来:“五姑奶奶回来了。”
苏颜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登上了台阶,缓步向安靖伯府里面走去。
灵棚之中,老夫人背对着苏颜拄着拐杖站在漆黑的棺材,也不见她的表情。
王夫人和丽姨娘正在烧着纸钱,以苏景为首的四个男丁披麻戴孝跪在蒲团上,苏景和杨氏的两个孩子已经大了,可丽姨娘的锦哥儿还是个孩子,尚不懂事,虎头虎脑的在到处张望,看见了苏颜,他立刻就从蒲团上爬起来像苏颜跑了过来笑着喊了一声:“五姐姐!”
苏颜摸了摸锦哥儿的头,丽姨娘这时候听见声音赶紧过来拉走了锦哥儿,低声嘱咐他不许笑。
王夫人也起身过来迎苏颜了,她面容憔悴,满眼的悲伤。只不过这悲伤在苏颜看来显得有些虚假,和王夫人点了点头,苏颜进了灵堂。
看着那口硕大的棺材,苏颜微微鞠了个躬,就算是他给了自己一条命的谢礼。至于安靖伯是就这么没了,还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苏颜也不想知道。
安靖伯老夫人听见了声音也缓缓转过了身来,老夫人一头银发,佝偻着身躯拄着拐杖,一双略微浑浊的双眼里是压抑的泪光,她压着嗓子道:“颜姐儿回来了?”
苏颜上前几步扶住了老夫人,低声道:“祖母,节哀。”
老夫人满是褶皱的手用力的握了握苏颜的手,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你父亲早点去了也好,不然留在这世上也遭罪。”
苏颜反过来握住了老夫人,给着她无声的安慰。
老夫人看着苏颜高挺的肚子:“好了,你大着肚子呢,别累着了。笺姐儿也回来了,你去寻她说会话,别在这儿被冲撞着,啊。”
老夫人和苏颜说话就跟在哄小孩儿似的。
苏颜点了点头,松开了老夫人的手,到了安靖伯灵位前接过了丫鬟递来的香,拜了三拜插在了香炉之中。
回身路过安靖伯棺材的时候,苏颜心中默念:“前尘往事就此烟消云散,你若还能投胎为人,千万记得下辈子莫要再行坏事。”
来吊唁的人渐渐多了,怕人冲撞到苏颜,老夫人紧忙让人把苏颜引到了后院去。听说苏笺在她屋里头,苏颜就寻过去了。
挺着肚子走在小路上,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和建筑,苏颜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回到京城时的一幕一幕。那时候她尚且是个小小庶女,面对大夫人和苏蓉尚且还要精心算计,步步为营。
这才三年的光景,一切就物是人非了,时间过得真快,改变的也真多。真不知道再过三年,这安靖伯府又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光景。
不过想来安靖伯府会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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