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郡,福运酒楼。
二楼的雅间里白仲达枕在一位娇媚女子的怀中,吃她用筷子夹来的东坡肉。
“呸!不吃了!”
白二嫌东坡肉太腻,把往日过年才能吃上一回的大肉随口吐在地上。
飞溅的口水和油脂肉末,有少许沾在娇媚女子的衣衫上,她立刻道:“二爷!人家的衣服都被您弄脏了,真讨厌!”
嘴上说‘讨厌’,女子的动作却十分大胆,拉着白仲达枕在自己胸口。
“赔!等你二爷拿到银子再赔!”白仲达骂道:“家里那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敢传话给赌坊,不许俺赊账?俺早晚让她后悔!”
不能去赌坊过瘾,白二其实也很潇洒。他在清川郡已经有了独栋的院子,还给这名为红杏的娼妓赎身,留在身边专门服侍他。
“二爷说的对,您早晚要接管白氏商号,白姐将来也要仰仗您的威风。”红杏眉开眼笑道。
她不顾恶心伺候着粗鄙不堪的白二,盼得就是他发达的那一天。
白氏商号,清川郡首富!像红杏这种青楼出身的女子,当然一切向钱看。
白仲达得瑟一阵,便开始盘算。“上回被那死丫头忽悠住了,现在俺可不傻。管理商号俺不在行,可也有大掌柜帮衬着。等把她赶走了,俺多跟那些个掌柜学几日便是。丫头都能学会的玩意,俺这脑子学
不会?”
白仲达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他能学会种地犁田,还能学不会连白羽都懂的生意经?
“老大家的丫头十五岁,若是在老家山里,她早该嫁人生娃了。对,赶紧给她找个婆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她嫁了,这白氏商号就嘿嘿嘿!”
白仲达有了鬼主意,却不熟悉清川郡。
他问过红杏才知道,原来就在这附近有一名孔兴的读书人,虽然有秀才功名在身,却不善经营家徒四壁。
孔兴大概是穷急了,无心念书屡试不中,至今没中过举人进士。
为了缓解家中窘境,孔兴放出话去,若有女子能拿出像样的陪嫁,他不问士农工商的门第出身,便是四民中最低贱的商籍之女,他孔兴也愿意迎娶为正妻。
“二爷,不如把白姐许给他?”红杏笑盈盈道:“孔秀才今年二十岁,有功名在身,人也长得俊朗。白姐跟了他,断然不会吃亏的。”
白仲达想了想,也满意道:“是是是,老大家的丫头能嫁给读书人,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额,你是怎么知道孔秀才的?”
“奴家当然是听说的呀!二爷你想什么呢?”红杏妩媚一笑,把这段揭过。
两人一番商议,红杏是娼妓出身不便抛头露面,先独自回院去。
白仲达使了几两银子,托媒人去孔家打招呼。
他自己也远远地看了孔家一眼,泥墙烂房,屋顶用旧木板和烂瓦片勉强盖住。
“这忒穷了些吧?”白仲达心中打鼓。
幸好他看见孔兴从屋内出来,果然生得白白净净,就是人干瘦了些。按白仲达的标准,这该是戏文里说的‘一表人才’了。
“行,不委屈老大家的丫头,就他了!”
白仲达见孔兴把媒人迎进家中,便美滋滋地离开了。
那破屋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媒人放下礼物空手离开。
孔兴也不远送,只站在自家门口作揖,便转身回屋。
已是午饭时间,孔兴看着空空荡荡的米缸,还有久未生火的灶台,无奈摇摇头:“商籍之女实在卑贱,似我这般人物却要娶一商女,莫非是天意”
孔兴竟是个傲慢性子。
他八岁考上童生,十岁中秀才。原本以为继续参加科举便能飞黄腾达,却不想父母先后过世,他连着守孝三年,以至于荒废学业,后来屡试不中。
为了科举,孔兴在家中读书不事生产。结果书没读出来,却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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