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芃神情略有些恍惚地走回玉明殿,她知道她每拖延一刻,萧寅便临近死亡近一步。
她一脚刚踏进殿门,一个肉肉的白团子扑上了她的脸,将她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险些透不过气来。
她把脸上犹如八爪鱼的肉团子扯下来,没好气地道:“你做什么?不冬眠了?”
“我再睡下去,萧寅就死了。”小白紧紧地箍住叶芃的脖子。
“你再箍下去,我就死了。”叶芃白了它一眼。
小白稍稍松开了点道:“怎么办,我感应到萧寅快要死了,你快去救他呀。”
“你能感应到?”小白是精灵,最是能感应到天地之气的变化,可萧寅就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能改变天地运气。
“是啊,我今天一天的心就一直狂跳不停,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不仅我感受到了,其他花草精灵也感受到了,不信你看。”小白指向旁边花草。
叶芃看过去,那花花草草依旧翠绿如草,绚丽绽放,她实在看不出它们与往日有何不同。
小白见她久久不动作,越发焦急,扯着她往外走:“你还在磨蹭什么,再磨蹭人死了可就救不活了。”
叶芃稳然站立不动,小白一个小小的人儿自然是拉不动她的。
“你干嘛,怎么不走?”小白不解道。
叶芃不坐,反而走回殿中,寻了张椅子坐下,状似气定神闲地翻动一个杯子,倒下一杯茶。
“你还有心情喝茶,快去救人啊。”
叶芃将茶端到唇边,顿了一顿,又仿若无事般地喝下一口茶,润了喉后,才道:“萧寅已无药可救,唯有逆天改命,他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那就改呀。”小白急道。
叶芃看了它一眼:“说的容易,设此阵法,且要消耗我多少灵力不说,还极有可能被国师发现,这个险我不能冒。”
“就为了身份不被发现,你就跟眼睁睁看着萧寅死啊,这些日子朝夕相处的情份呢,你就一点也不顾念?他还为你挡过一箭呢,人家可是为你连命都不要呢,你却明明有办法,而不肯改,你也太无情无义了。”小白痛心疾首道,大声地指责她,脸上满满的失望。
“随便你怎么说。”叶芃平静地喝着茶,完全正确地诠释着什么叫做无情无义。
“哼,你就是觉得萧寅对你无利用价值,你才不管他的,如果现在要死的人是楚元廷,你会不去救吗?”
叶芃眼底一片幽冷,沉寂得不似她这个年纪该有眼神。
“你说的对,如果现在要死的人是楚元廷,再危险的我都会去救,因为他对我用,要怪就怪他自己为什么不是雏龙。”
“你无情无义,狼心狗肺,铁石心肠,见利忘义,你没词了,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哼!”
看着小白愤愤离开的背影,叶芃将茶杯抵到唇边,却再也喝不下,茶杯重重地被置放于桌上,茶水溅了出来,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落下点点的红,她却恍然未觉。
小白变回真身,一根没人注意的小人参,根须部上两只小眼睛还机灵地眨巴眨巴着,趁人不注意钻来钻去,似冥冥中自有牵引,小脑袋瓜子里也没想太多事,顺着感觉往太医院里跑。
太医院里热火朝天,每个人都行色匆忙,不是抱着书,就是抱着药罐和草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不时讨论点什么,时而又围到床边,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一根小小的人参还真没人注意到。
小白伸出个小脑袋偷偷地望着,眉头皱得死紧,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嘴巴一撅,恨恨地眼神盯向萧寅头顶上的一团阴影,它是山中精灵,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
楚元廷依然守在床边,他看了一眼忙得团团转的太医,深深叹气,“罢了,指望你们也是无用,只是有一点,在本世子回来之前,你们务必要保平侯性命无虞。”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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