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妓喝花酒的用度又叫缠头资。
燕回院比不上烟红楼,但缠头夜度资,却比烟红楼的名妓只高不低。
雅室内温暖如春,四个陪侍女郎穿得不多,露着粉臂大腿,胸围子半掩半露,恰到好处,让你能看,却又看不真切,引人遐思。酒气混合姑娘们的香气,真像是陷入了温柔乡。
陪李响坐台的姑娘叫红诗,燕回院的红牌歌妓。
三位朋友的姓是赵钱孙,加上他姓李,恰好是赵钱孙李,简直是绝配,妙极了。
在这里,除非是名士豪客,要不然姓名并不重要,也不一定是真名。十有八九用的都是假名字。
酒至半酣,逐渐放浪形骸。
四位姑娘身边,各有一件乐器。
红诗姑娘的乐器是三弦,有点像改良式的马头琴。
蓝诗持的是箫。
白诗抱着琵琶。
绿诗捧着的笙。
众人调笑声中,突然传出珠走玉盘的嘈嘈切切琵琶声。原来是姓赵的年轻朋友,居然正襟危坐聆听白诗的琵琶独奏。
燕回四诗,都是鼎鼎大名的红牌歌妓。能听到她们抚琴弄箫,那都是用金钱砸出来的机会。
姐儿爱俏,更爱钱。
青楼里混世,年轻貌美时,大家都捧你,等到年老色衰,姿色全无的时候,没人理没人要,死后被破草席一卷,乱葬岗将是她们唯一的归宿地,世道无情,必须得在年轻的时候攒下足够养老,使得后半生无忧的银钱。
不能怨她们贪,而是世道如此。
白诗弹奏琵琶是一绝,过门小调儿只是一小段前奏曲,就把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
李响温柔地扶正怀里红诗香浓柔软的娇躯,轻松表情不见,黑眉逐渐拧了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段过门所配的曲调,所以神色微变。
是禁曲,这十年来无人敢唱的禁曲。
他想阻止,却又叹了一口气,打消里心里阻止的念头。
好在门扉紧闭,房间内又隔音。
否则单单这段曲调就能惹来麻烦。
悲凉的歌声,在琵琶的怪异旋律中,幽幽地c却又豪壮地在空间里流泻,似乎其他的声浪皆已沉寂了。
“幽燕消息近如何?闻道将军志不磨。纵有天龙翻地轴,莫教铁骑过天河”
是诗,而不是词。
歌声徐止,又是一段骤急的过门。
“关中事业萧丞相,塞上功勳马伏波,老成不才无补救,西风一度一悲歌”
李响突然伸手按住弦槽,轻轻取过琵琶递给坐在他左首的绿诗。
“你是前太子身边的红衣卫头领‘鸣柳将军’柳碧萧的什么人?”他柔声地问白诗。
“她是我姑姑。”白诗端起酒杯,一口喝干,脸上木然,但溢出眼眶的泪水滴落,打湿了隆起的胸襟上。
“忘了她,小姑娘。”
“是的,忘了她。”白诗姑娘表情僵硬地说道。
“有必要找死吗?”他叹了一口气,道“这里龙蛇混杂,保不住就有朝廷的密探提缉混在其中监视各方动静,你居然大胆地我们面前弹奏禁曲,就不怕我们是密侦司的鹰爪孙狗腿子?”
“你们不是!”面容清丽地白诗姑娘动作优雅地抬手拭掉泪水,道:“午间有一位爷前来预订了我们四位姐妹,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特意叮嘱要我们好好招待你们。”
“哦!那位爷是谁?留下名号了么?”李响顿时大惊,心中疑云大起,他来燕回院本是临时起意,怎么可能会有人未卜先知?不但提前为他们预订了四位红牌粉头,还出手大方,预付了一百两银子之多。
这人到底是谁?能算到他的行为方式,只能是对他为人禀性极为熟悉的人。
他的朋友很多,但身家丰厚,随手就可以给出一百两银子这种豪奢做派的朋友却屈指可数。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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