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丽在义军中的日子倒是过得颇为惬意自如。义军接连大捷,所向披靡,宋盼儿已经成为了姜焰的心腹头目,而熊丽则做了她身边的军师,竹也摇身一变,当了宋盼儿手下得力战将。
为什么义军所到之处,如摧枯拉朽一般,守城官员抱头逃窜,满城百姓夹道欢迎?难道,自己治下的繁华盛世,如此不堪一击?义军越是节节得胜,熊丽越是怀疑自己的能力:自己治政四年,向来都是做好守成之君,严守祖母和母亲留下来的治国大政,并奉为圭臬,不敢僭越一步,修改半字。可是,如今处处看到百姓们盼义军如同盼天神一般,反观之下,果真自己就如此差劲?
义军刚得了云州中部的荧城,准备稍作整顿,再加上已经是腊月二十四,小年了,姜焰决定,留在城中过年,让义军的姐妹们热闹热闹。各部可以上街市采买物资,但切不可滋扰百姓,否则,一律军法处置。军令一下,大伙儿自然欢呼雀跃。
熊丽也是卸下一身戎装,混迹于熙熙攘攘的市井人群中。说来,这还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逛街市。荧城不算大,城中心的街市可不小,四通八达的,路边既有精致的小楼,也有路边小摊儿,错落有致地散布着,叫卖声,揽客声,混合着菜香味儿还有炭火燃烧的烟气,恣意弥漫在街道上。这样的烟火气,熊丽觉得甚是新鲜,便暂时忘却了诸多不快,走走瞧瞧,逛逛停停,不亦乐乎。
“姑娘,姑娘请留步。”熊丽正四处看得起劲,却见身后有一个人追了上来。
“姐姐可是叫我?”熊丽打量起这个人,一身半旧的袄子,手里持着一根长杆,上书“敢窥天机”四个大字。原来是算命的,熊丽心想,敢窥天机?这口气也太大了些吧。
“嗯!我想为姑娘算一卦。”那人扯住熊丽的衣袖,不让她走的意思。
“多谢这位姐姐,我不信命。”多半是个骗子吧这些老套的情节,熊丽虽旧居深宫,也有所耳闻。熊丽就要挣脱那人的手。
“姑娘且慢。我不会收你一分钱,你不妨听听也好。”那人不依不饶,“我晋三儿算卦十多年了,从未见过姑娘如此面相,也是与姑娘有缘相见,绝对不会加害于姑娘的。”
“这都小年了,我可不想在年关里头听到着不好的话,不然,来年一整年心里都膈应得很哪。姐姐就不要再执意强留了!”自己曾经是一国之君,面相和气度当然不同常人,这点稍微有些阅历的人多少都能看出来,要不,宋盼儿也不会让自己做军师,晋三儿这么说,熊丽并不惊讶,依旧扯着自己的袖子要挣脱晋三儿的“钳制”。
“呵!难道姑娘今年过得还不够惨?从最高处直直跌落到尘埃里,怕是天下没有什么人能够和姑娘相比了吧!已经到底了,明年还能膈应到哪里去?”说这些话时,晋三儿眼睛里闪烁着光,也将抓着熊丽的手放下了。
熊丽听了她的话,惊讶不已,心道:这人还真有两下子她又仔仔细细地看了晋三儿几眼,这人灰头土脸的,浑身上下透露着寻常二字,只觉得那双眼睛,越看越眼熟,难道是故人?是敌是友?熊丽这几年见过的人也多,人家见女帝自然印象深刻,可是自己不见得每个人都记得,若被人在此认出来,熊丽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我今年,过得的确颇为不顺,被姐姐说中了呢。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熊丽不动神色地缓和了语气,向着晋三儿拱手致歉。
“来,到我摊位上,我跟姑娘坐下详说。”晋三儿收回眼睛里的光,拄着杆子,就往回走,熊丽只得紧紧跟着,走到一家颇大的青楼墙根脚下,方才停了下来。
两把矮脚椅子,一张简陋的桌子,桌上笔墨纸砚稀稀拉拉地散着。晋三儿把自己的招牌靠在墙上,拉过椅背,坐了下来,熊丽也跟着坐到了对面。
闹中取静,这么显眼的青楼边上,这个小摊儿不仔细看,还真是容易忽略掉。
“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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