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变化,曲叔知道我要回来,早早的做好了准备。
一进院子便是绒绒的草地,香樟树似乎又长高不少,枝丫剪得整齐,爬山虎沿着墙壁向上攀爬,青幽幽的一片,将我带回儿时的记忆。
我问爷爷,为什么爬山虎会爬墙。
爷爷说,因为它有吸盘,不仅能爬墙,还能攀岩,是最坚韧的植物,会一路向上,咱们小秋思也要像爬山虎一样,做个坚韧的人。
这么想着,我仿佛还能看见他对我笑。
图图对宅子很熟悉,带着南星一溜烟就跑了。
我伫立在原地,看着曲叔朝我走过来,“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看着他轻笑,“曲叔,你还好吗?”
“好,好得很,”毕竟上了年纪,眼睛都有些浑浊了,泪在他眼里打转,“对不起,大小姐,我替芳芳向你道歉。”
我笑笑,“都过去了。对了,芳芳人呢?”
他顿了下,“知道你今天回来,在屋里等你呢,她说想亲自跟你认错。”
我什么也没说,朝屋里走去。
推开房,芳芳正跪在爷爷照片前,察觉到有人进来,她稍稍侧了下身,却没有转过来,双肩微微的耸、动着。
我没有动,就在原地站着,看她慢慢转过身来,“李小姐,对不起。”
我让她起来,她犹豫了好会儿,还是坚持跪着。
我也不再多说,只问,“为什么听谭粤铭的话?”
她垂下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凉,此刻又混了些愧意,“报答谭先生。”
我道,“说来听听。”
原来,芳芳有个弟弟,是谭粤铭的学弟,跟他一样命运多舛,从小和姐姐到新加坡投奔亲戚,寄人篱下受尽白眼。也许际遇相似,谭粤铭一直很照顾他,做什么都带着他。
后来他创业,学弟也跟着他,不幸的是出了意外成为植物人,亲戚不愿负担任何费用,要放弃治疗,是谭粤铭出钱给他续命,还让做清洁工的芳芳去学了护理。
芳芳那套手艺便是在照顾弟弟身上练出来的,只可惜,他没能活到十年便离世了。
也就是说,那十年所有的开销都是谭粤铭在负责,这份恩情芳芳一直记在心上,于是才有之后的任他差遣。
我问,“当初他可动过伤害爷爷的心思?”
芳芳语气坚定,“谭先生一直敬重老爷子,他清楚老爷子的为人,没对他起过不好的心思。对你……他也只是一时的蒙蔽,”
我示意她打住,“我到事情过去太久了,我不想再提。我跟他有个儿子,也许,我们会尝试着在一起。”
听了这话,芳芳很激动,“李小姐,你真的能原谅谭先生做的那些?”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那些毕竟不是好事,赶紧改口道,“能向前看就好。”
我问,“你和曲叔这些年都还好吧?”
她笑笑,挺幸福的样子,“还好。身体都还不错。”
我问,“曲叔没孩子,你还不到五十,没想过要个孩子吗?”
她笑,“都这把年纪了还想那些做啥,我倒是乐意帮你带,你和谭先生这个年纪刚好,再生个两个三个的也没问题。”
南星对新家很满意,院子足够大,可以让他和猫狗四处跑,他抱着灰灰,指着图图,“这是咱们的姐姐,你不许冲她叫,会吓到她的。”
多日不见,灰灰长大不少,一眼认出南星,一人一狗滚作一团,好不惬意。
我拍了张照片给谭粤铭发过去,他就回了六个字:我只想和你滚。
是夜,空中一弯狼牙月。
图图推了南星后心有愧疚,对他越加照顾,几乎有求必应,晚上还主动给他讲睡前故事,见他睡着才伸了伸懒腰,转头看见我在门口,惊讶的喊,“妈妈?”
我在门口瞧着姐弟许久了,只觉现世安稳,哪怕没有男人,有这双儿女人生也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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