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点疾劲意味,像是此刻有什么人正一阵风似的,从远处走过来了。
裴真意闻声立刻回了魂似的,向后坐直了起来,神色又回复了清浅。
这应当是蔺吹弦的声音。沉蔻想着,却并不像裴真意那般紧张,而是更加松软地靠在了床柱上,指尖勾着裴真意身侧一缕发,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
待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遥遥传来一阵门扇吱呀声后,沉蔻再抬眼,裴真意却居然早已经穿戴齐整,从床沿边坐了起来。
这假正经,偏生是在外人跟前一派端方自持。沉蔻有些气不过裴真意这般说起身就起身了,不由得伸手拉了她衣带一下,微微瞪着眼睛看向她。
“嗯”裴真意明知故问,面色无辜地轻声问道“何事”
“哼。”沉蔻揪着那条细带,微微眯了眯眼,倒也并不言语。
“待会儿回来若是不晚,我们找些事做好不好”裴真意并不多辩,只是另起一题同沉蔻说道“总归方才歇息了那样久,晚上你一定又不爱睡了。”
“什么事”沉蔻闻言倒是微微松了松手里那衣带,抬眸看向裴真意“我确是不困了,你也不困了么”
“嗯。”裴真意边帮沉蔻系着襟扣,边笑道“晚些时候,云堂会极静。我从前习惯了夜里练字,但待会儿回来,你若是想到处看看,其实也是行的。”
两人言谈间都已整顿无差,对镜自鉴后便推门走了出去。
沉蔻边走边接话道“到处走走总是没错的,但我想落云山这样大山中不会有狼吧我未曾见过狼,但听闻是很凶的呢。”
“应是没有的。”裴真意笑她太过担忧,回道“你若是不放心,自然另挑时间也好。明朝也行,来日都罢,待到你想去的时候,我自会与你一起。”
“我只想着同你一道,时间或是场所,其实都不必挑。”沉蔻回握住她的手,微凉的指尖在裴真意手背上捏了捏“不过既然你我都是随便,那么就顺其自然,都好。”
眼下月色方明,天尚未晚,沉蔻同裴真意一路踏着廊下月影,初醒微昏间低声絮语,渐渐也走到了厅堂之前。
小厅内点起了三盏明灯,罩着熟悉的羊角灯罩,是裴真意捎回的礼物。
“师姐。”裴真意同沉蔻一并入内,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第二盏灯后的江心亭。
“嗯。”江心亭笑意清浅,闻声向裴真意招招手,简言道“来。”
裴真意微微向四下看了看,见到了正替第三盏灯正着灯罩的吴云一后,朝她轻轻笑了笑算作招呼,才坐到了江心亭身边。
“方才太过仓促,光线又太过昏暗,便还未来得及好好看看你。”明灯烛火之下,江心亭说着,轻轻摸了摸裴真意脸颊,终于还是提起了无法绕过的话题,朝裴真意问道“这些年在外还好否为何书信也不来一封”
这话问得恰到好处,也正是逃无可逃的时机,裴真意面对着江心亭清浅的神色,登时便感到了一阵心虚。
她心下不好意思,也知道到底是自己做得不好、不该懵懂之中选择如此方式去逃避,一时便不由得微微挺直了脊背,脑中糟乱之下胡乱答道“是栩儿乐不思归了,对不住师姐。”
她下意识想要将自己的经历粉饰得更好些,而不是同江心亭去揭开什么真相,更不是同她抱怨哭诉。沉蔻解她心意,一时便也笑看了她一眼,眼神带了几分安抚。
但裴真意这话到底说得敷衍,借口也格外难令人信服,于是她自己说完便也感到了一阵微赧,靠着强撑才维持住了面色如常。
相比之下,身边江心亭却表现得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一时声音清浅中带了几分难解的意味,柔声答道“哦如此倒好,先时我还有过段时间万分担心,忧虑若是我们的小师妹遭了何不测,那我可该用何颜面去见师父好一段时间里,我单单是想到这个,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呢。”
江心亭的语气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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