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忌怔住了, 任由墨玉微带着清苦的唇轻轻吻过他的嘴角鼻尖、眼尾眉梢, 半晌才从梦境般的美妙滋味中回过神, 蓦地按住墨玉的肩头。
墨玉被他没轻没重的一下掐得抽了口气,却没吭声, 只静静地拉开少许距离。临忌很快反应过来, 连忙松手,小心地瞧着他的面色,对上墨玉显出几分柔和的眼眸,心脏无端鼓噪起来。他试着凑过去回亲墨玉一下,见对方不抗拒, 这才放下心来。
墨玉的手还搭在他腰上,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临忌自是乐得被他搂着,捋了捋墨玉垂落的乌发,激动之余又生出几分惴惴不安“阿玉”
墨玉听出了他隐含的情绪, 叹了口气“乖,去叫人拿纸笔过来。”
方才墨玉不肯喝药,临忌温声软语地哄了他一声“乖”, 现下风水轮流转,却是他被墨玉这么哄回来。临忌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心知墨玉随随便便的一句软话, 对他都是极管用的。
纵然不明所以, 他还是问也不问地照做了。
等临忌回转, 墨玉已从床榻上起来, 坐到桌边。簌簌很快送来纸笔,临忌丝毫不知避忌,一动不动地坐在墨玉身旁,一只手甚至还搭在墨玉的手上,轻揉着他微凉的手指。
墨玉看了他一眼,他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墨玉倒也没让簌簌出去,执笔思忖片刻,便旁若无人地落笔。
他这一写就是一刻钟有余,临忌一开始只盯着他灯火下的脸与拿笔的手看,觉得那手分明纤瘦极了,笔下的字却丝毫不减遒劲。等墨玉写得差不多,他才仔细去看其中的内容,不禁愣了一愣。
“这是药方”
墨玉自榻上起来后一直有些不适,心口闷得难受若换个人早该又昏过去了,可他约莫真是体质特殊,不仅伤好得快,连身上的种种病痛都要比寻常人耐受一些。
终究是命不该绝。墨玉心中暗叹,估计是老天爷不想让他死吧,偏要看他在这人世间活受罪。
临忌盯着药方瞧个没完,墨玉搁笔,看了眼满脸专注的临忌,微微笑道“我记得六殿下也在白灵岛住过一些日子,如何,是这药方有不妥之处么”
尽管要活受罪,可这世上有临忌陪着他,也算上天待他不薄。
临忌讶异地抬头,发现不是他的错觉,墨玉这话确实含着调侃的意味,连那清亮的双眸都带上了些许笑意不同于先前的冷然或是嘲讽,这缕浅笑毫无恶意,看得临忌心中一阵惊喜。
他勉强按捺住欢欣,很是谦逊地回以一笑“我在医术上的道行虽比不过王爷,却也认真下过功夫,自然看得出王爷所写的药方并无不妥之处。”
墨玉“”
这厮真是够了。
他将墨迹干透的药方递给簌簌,仔细交代一番,簌簌这丫头听得眼眶都红了“王爷,你终于愿意好好用药了,这些天您都不肯”
簌簌一句无心的话让临忌微蹙了眉头,下意识地看向墨玉,却见后者也皱眉,似是嫌簌簌话多惹人烦,毫不留情地将人往外赶只有墨玉自己知道,他急着赶簌簌出去,是省得簌簌在临忌面前“瞎说”更多的“大实话”。
临忌倒没说什么,墨玉也乐得装傻,任由临忌半扶半抱将他带回榻上,体贴细致地给他盖了一层薄被。
“阿玉,你先睡一会儿,药熬好了我再叫你。”
墨玉轻扣上他的手,临忌下意识地顿住动作,恰好对上墨玉带笑的双眼“不叫王爷了么”
“王爷的心情怎么忽然这样好了”临忌笑了,从善如流地接茬,“三番两次地来调戏我。”
墨玉“唔”了一声,不说话了,抓着他的手松了松,半晌忽然叹道“美人,若你是个姑娘该多好,那便可以明媒正娶地藏在家中了,以后还能生个好看的小姑娘”
临忌看着他半阖的眼眸,回味了许久那句“明媒正娶地藏在家中”他又何尝没有这样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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