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临忌仍是缺席上书房, 又过了一日, 墨玉才明确得知临忌是被景和帝派去了别的地方办事——至于是什么事, 目前尚且处于保密状态,无从得知。
只知道临忌确实是离开了帝都,墨玉听闻消息后算了算时间,心霎时沉了下去——临忌分明是在且醉楼度过那一夜后,一大早便马上动身离开了。
临忌来王府找他那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景和帝对临忌说了什么话,那厮定然是知道自己第二日便要离开帝都,才特地安排了这么一个夜晚。
墨玉皱紧眉头,这算什么?一场精心设计的离别?
那晚他去到且醉楼, 临忌已经喝得醉醺醺了,分明从一开始便存了“什么都不告诉他”的心思, 只想和一无所知的他一夜春宵。如若临忌真心想和他说些什么,以那厮千般缜密的心思, 绝对不会让自己醉成那样, 更不会忘记和他说这么重要的事。
这人只是看起来吊儿郎当罢了,并非真的没心没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多着呢。
墨玉轻轻叹了口气,倚窗望着外头的鹅毛大雪, 心中的焦虑担忧并不比这一层又一层的新雪少。
今上究竟派了临忌去做什么?临忌那厮竟然对他只字不提。墨玉思来想去, 只能想到两个可能——要么是某些十分紧要的秘事, 因着见不得光, 临忌没法儿和他说;要么是这事儿的风险非常大, 稍有不慎甚至会丧命,因此临忌不想告诉他。
轻轻的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墨玉的沉吟。丫鬟的声音随即传来,道是王妃那边做了腊八粥,特地给修竹居送来了一份儿。
墨玉让丫鬟送进来,丫鬟将腊八粥放下后立马出去了——修竹居这边的人都知道,他们家世子尤其喜静,最讨厌有人在身旁打扰,嫌看着烦,平日里看书写字都一个人待着,磨墨洗笔都是自己来,不像别的世家子弟那样,书房里有一溜儿侍立的婢女书童。
墨玉在窗边又吹了会儿寒风,直到从脸颊到手脚全冷透了,才过去拿起丫鬟送进来的腊八粥。
帝都这边似乎不时兴吃腊八粥,这是他娘从白灵岛带过来的习惯,每年都要亲自动手做。墨玉知道他娘对厨艺十分精通,毕竟在成为燕宁王妃前,白脂融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姑娘,从小到大都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条件。
好一会儿,墨玉才发现自己居然盯着一碗腊八粥走神了,不禁叹了口气。他就着微烫的温度尝了尝粥的味道,果然和以往每一年的别无二致。
慢慢吃了大半碗腊八粥,他脑海中不断掠过与白灵岛有关的事,想到醉影和她口中的“清影哥哥”,以及醉影的师父——他的族长舅舅,一时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
不等他捋一捋自己乱成一团的思绪,便又不知不觉回到原点——想了这么多,最后还是临忌。
醉影和他说的那些话,原本他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临忌说的,却一直也等不到临忌有空的时候。如今更好,那厮直接消失了,他也不用说了。
临忌那个混账!
墨玉瞪着眼前剩下的小半碗腊八粥,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将临忌找回来痛揍一顿。许是冰凉的体温被这一碗味道熟悉的腊八粥烫暖了,他迫使自己一直保持的冷静很快土崩瓦解,消融在了一片香气缭绕的温热里。
去他娘的保持冷静!去他娘的推己及人!去他娘的理解临忌!
他就是很生气,只想蛮不讲理!
墨玉三两口狠狠地吃完了剩下的腊八粥,仿佛将其当成了心中的那个人,恨不得剥皮拆骨以解满心怨愤。寒冬腊月粥凉得快,烫倒是不烫了,只是他一向习惯细嚼慢咽,猛然间大口大口地吃东西,一不小心便噎了一下,呛了个死去活来。
好不容易停住咳嗽,墨玉面无表情地盯着碗,觉得更生气了。
纵然临忌有千万种苦衷不能和他说这件事,可稍微暗示一下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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