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丞相府内,亭台楼阁耸立于假山之上,点缀于园林之中,青砖青瓦,石基飞檐。
萧岩坐在精雕饕餮的石凳之上,大理石桌上一杯信阳毛尖升腾着徐徐热气,映着对坐的青衣男子面目朦胧。
“我已派人将东西在七日前快马加鞭送到了成文王的手中,不过,只是半块玉玦,南梁国竟找了个和亲的理由,还派皇子前来打探,这”
“那是已故神女和成文王的信物。”
萧岩闻言微楞,片刻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言语激昂带着一丝狂喜,
“原来如此,只是没想到太后竟然让人假冒先神女与成文王互通书信,造成先神女在世的假象,如若让成文王知道以往用先神女要挟他合作不过只是谎言,这太后怕是立马就会失去这个靠山,就连神女怕也容不下她这个祖母了,不过,这成文王也算是个痴情种。”
坐在对面的男子却未答话,嘴角却勾起一丝鄙夷的笑,拿起玉杯微泯了一口,
“如今丞相只需找到那人,便找到了证据,太后与南梁必将决裂。”
“好,好。”闲淡冬风,茶香四溢,平静了思绪,萧岩望着端坐在对面神色沉静的中年男子,
“刘总管那日深夜造访,着实让人惊讶,不知太后那边”
微抬起头,阴影下的面容逐渐清晰,刘坤眼神平静,语气淡然,
“我侍奉的从来就只有先神女。”
萧岩闻言脸上笑出深刻的褶子,言语正气,“对对对,如今先帝薨,定不能让太后一手遮天,你放心,只要有我萧岩在,定还先神女一个公道。”
刘坤听闻没做回答,只拱手起身,“此事就有劳丞相费心了。”
“刘总管客气了,来人,送贵客。”
刘坤微俯首,戴上纬帽便跟着男仆走出了庭院,梅花初盛,点点猩红如乌鸦啼血,抬头看了眼无尽的苍穹,刘坤心中燃起一丝希翼。
先皇在世时,世局安稳,人微力薄,根本无法找到自己小妹。如今朝堂两分,政局不稳,陷害仙瑶殿侍女一事,更是看出神女与太后不是一心,此刻才是找回小妹的最佳时机。
多年前作为先神女贴身婢女,与他一同从司马家入宫的小妹,如今却还被太后当做棋子不知囚禁于何处。
刘坤握紧拳头,多年前仓促分别的场景依旧清晰如昨日。
“哥哥,把这个收好,总有一日,颜玉姐姐会来取回它的。”
少女眼神充满恐惧却依旧坚毅,她手中的玉玦晶莹闪光,如眼中的泪。
一只孤雁从天边掠过,刘坤看着苍茫云海,一声叹息,沧桑而寂寥,
“已经十六年了啊,你的誓言终究还是无法兑现。”你的颜玉姐姐若还在世,定不会让她自己的女儿回到这危险诡谲之地。
怅离群万里,写不成书,只记得,明朝又一年。
而此刻的沈清欢正趴在宽大的沉香木阔床上,枕着双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今日自己的回答,似乎让一直睥睨万物c高高在上的南无月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了些许怅然的神色,突然对南无月好奇起来。
沈清欢甩了甩繁杂的思绪,抱住软软的蚕丝被褥,闭上眼准备去梦周公。
寝殿内的白檀木上,兽金炭发出阵阵热气,鲛绡宝罗帐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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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沈清欢依旧每日去藏书阁报道,一同泡茶,偷喝南无月的茶似乎已成常态,自知泡茶还差火候,除了上次让南无月喝了一次,沈清欢便也只有自饮。
一日晌午后,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
“七日后,南梁国三皇子会达尚燕。”
“皇子?”沈清欢有些微讶地抬头,看着文案后端坐的南无月,后者深邃的眼神直直地看着自己,
“那不就是我的兄长?”思绪微转,想起青黛那日所说之事,“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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