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意思是?”何师爷停住了脚步,暗暗猜度这位大老爷又在琢磨什么?
他是周县令一上任就带过来的人,不是本地的,本来应该和周县令团结一心。然而这几年供职下来,周县令行事不近人情,经常弄得他这个当师爷的里外不是人。油水没捞到什么倒也罢了,整日受夹板气真不是好滋味。
所以渐渐的,他也生了一些别的心思,倒是跟直水县本地的官吏们近乎起来。
要不然,也不会有参与顾心火锅城入股的事情。
周县令捻须沉吟,半晌不言声。
何师爷指了指屏风外头,提示李家的人还在客厅里等着。
周县令又沉吟片刻,突然下了决心似的,转身走出了屏风。
何师爷一头雾水,只好跟在后头。
“刚才问了一番,果然是有个当街闹事的女子新进被送入了牢房。只是本县近日公务缠身,尚未抽出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这女子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责,本县此时也无法说个明白。”
周县令带着微笑和李家的老仆说话,态度是比较客气的,但言语上却没什么让步的意思,“据下头的人初步禀报,这个女子是很有故意搅扰本县治安的嫌疑,而且言语之间对朝廷颇为不满。你该知道,最近石佛会逆贼闹得厉害,在民众之中煽风点火,但凡遇到类似的事情,本县是万万不敢掉以轻心的。”
话锋一转,“不过,劳烦贵府亲自来关说,本县又怎能不酌情考虑。只是不知,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根底,与贵府哪一位是朋友?还请细说明白,也好让本县这里尽快弄清案情,给贵府一个交待。”
何师爷在旁听得暗暗皱眉头。
大老爷这是要追究到底的意思吗?
还把石佛会搬了出来!
不过是周太太随手送进来的人,扣上石佛会的帽子,还真要把人家姑娘害了不成?
李家的老仆一直垂眸站着,听了周县令的话,抬眼皮瞅了他一眼。
这老仆虽然是为人奴仆的,但能替李家出来说话,必定有点分量,办事也足够稳重。
听周县令话锋不对,老仆拽起嘴角笑了一下,脸上的褶子略略抖动。
“周大人,我是做奴才的,怎好去过问主家的事情?这一趟不过是奉家主之命来送个名帖,转达两句话,又怎敢刨根问底地打听主家朋友的底细。至于您听了之后怎样处置,那是您分内的事。李家家风严正,谨遵太后娘娘垂训,从不会在乡土之间作威作福,周大人在任这些年应该也是明白的。所以,此事您秉公执法便是,家主在这点上,和您是一心的。”
打官腔谁不会?这老仆的官腔水平并不比周县令低。
“如此说来”周县令呵呵一笑。
正要接着说话,老仆拱个手,打断他,“我已经转达了主家的意思,就不耽误周大人的公务了,告辞。”
不等周县令表态,老仆转身,拂袖而去。
周县令望着老仆背影脸色微沉。这李家的人,太不像话,一个奴才倒跑到县衙抖威风来了!
是太后娘家又如何?别说是祖籍的族人,就是京城里正经的武靖侯府,不也得遵从国法吗!
“我周某人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学的是为国为民之道,蒙恩来直水县出任父母官,就要为一方百姓做主。什么地方豪强,周某何时放在过眼里?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向权贵低头。”
周县令冷哼着,出言掷地有声。
何师爷在旁没吭声。
熟知周县令的脾性,他知道这时候若是出言提醒,只会被当成“操守”有问题。
索性,大老爷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周县令转头却点名问他:“你方才说,牢里那个姓顾的女子,在县城经营酒楼,是个女老板?”
何师爷纠正:“大人,不是酒楼,只是一家餐馆,里头都是卖小吃的。”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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