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却不能忍, 沈嫣口口声声说着锦衣卫危险,劝她远离洛天佑,可自己却和人家纠缠不清。若不是让她亲眼看见他们亲密如斯, 她还真要以为二姐姐一心一意都是为了她好。
这叫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既然沈嫣什么都能让她,为何偏偏要来抢她最喜欢的男人。
谢柔漪忿忿不平,正要同哥哥抱怨几句, 却发现谢濯根本没有在听她在说话,正望着大厅的方向出神。
她顺着目光望过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沈姗, 不由撇嘴道“哥哥,我看你也不要白费心思了,人家是什么出身,金枝玉叶的自然要配王孙公子, 岂会看上你这寒酸秀才。”
这话戳中了谢濯的痛处, 然而他也懂得自家妹子的心思, 平日在他跟前就是酸着沈家姐妹, 故而他纵使不快,也没将妹子的话当真,低叱道“旁人胡言乱语也就算了, 怎地连你也这般传话。那可是你大姐姐,平日待你也不薄, 若是让她知道你这样背后编排, 定是要伤透了心。”
谢柔漪道“哥哥心里装着大姐姐, 自然是为着人家说话。可大姐姐也是要听大伯的,大伯父不点头,你就是望穿秋水也不过是可望不可即罢了。”
谢濯信心很足,“大伯父在意的是人品而非家世。姗妹同我说过,伯父很是看重我。等秋闱过了,我就去沈府提亲,把婚事定下来。”
谢柔漪吃吃笑了起来“便是大伯和姐姐没有那样的心,可难保人家王府公子有啊。两位姐姐都生得花容月貌,先前又跟着姨娘往那王府里去得勤快,可不就是巴巴地等着给人选妃么这若是选上了,眼下大伯母的孝期也过了,人家要来提亲,难道还能让她拒了不成”
这些王孙贵胄看上的女子,有几个能逃脱的了
去年定国公世子不就是个先例,哪怕是给拒了,至今也无人敢来向沈嫣提亲。国公府还远在京城,这恒王府可就在青州,若当真上门来提亲,只怕沈姗就是命定的王府夫人。
见哥哥终于变了脸色,谢柔漪柔柔的嘴角弯了弯,这才住了嘴。然后她就掏出一条帕子印去头发上沾上的一点水汽,朝还屋内的沈姗投去幸灾乐祸的一眼。
这天沈姗回到淑宁阁里神色就不是太好,沈嫣看长姐这样,不问也知道准又是和表哥置气了。
情人之间本就是喜怒无常,开心不开心都是常有的事儿,沈嫣多见了几回,也就习惯了。
这时候谢柔漪打发了婢女来约,说是买了两盏莲灯,邀她今晚去湖边放灯。
大周朝有放莲灯寄语先人的传统,在纸做的莲花灯中心点上一根蜡烛,放在水中随波而去,就能将思念和祈愿带给已故的亲人。
沈楠刚刚拜了名师,谢濯又小三元登科,确实都是足以告慰先人的喜事,沈嫣又想到谢柔漪今日淋了雨那刀穗子也没送出去,这心里头想必是不痛快的,于是就顺了妹子的心思,应下这个邀约。
五月的日头西沉得晚,酉时都过了一半,天还是亮堂堂的,没有一丝暗沉的意思。
沈家园子里有一面小湖,湖水与外围的河流相通,这样府中女眷不用出门就可以在自家园子里放灯祈愿,那灯会顺着水流汇聚到河里去。
谢柔漪早早地就等在湖畔的亭子中。就她一个人,脚边放着两盏莲灯和笔墨,以及蜡烛。
她约了沈嫣戌时放灯,此刻才酉时六刻,她却频频地四顾,焦灼地等候着什么人。
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现在湖边,谢柔漪脸上扬起欣喜,当即提着裙子快步迎上。
快走到那人跟前,她才慢了下来,低头羞怯地道“洛大哥,你来了。”
“谢姑娘。”洛天佑神色淡淡,全然没有将少女的娇羞看进眼中。
谢柔漪只觉得酸楚难言,心上人就在眼前,却对自己冷淡如冰。然而白日里他对着沈嫣时却是种种亲昵,想起来就让她百般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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