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将目光又落回沈嫣身上, 儿子的心思他已确定, 只不知道这乐宁县主是否与其心意相通。
于是又饶有兴味地问道:“乐宁,趁着这喜庆的时候, 你心中若已有人选, 就在这儿说出来, 朕定为你做主。若是没有, 朕就要亲自为你指一门良配。”
沈嫣被问得满脸通红,这满朝文武齐齐注目, 还有一众看热闹的后妃, 可教她如何说出自个儿的心上人来。
可是,她今日若不说,万一皇帝真给她指婚了怎么办?
除了洛天佑,她可是谁也不想嫁呢!
她正左右为难,洛天佑站起, 走到殿中,在父亲含笑的目光中,一掸大氅, 单膝点地, 淡淡道:“县主是女儿家, 这种事岂能由她开口, 还是儿臣求请比较合适。”
他在沈嫣身旁, 轻轻地握住她叠放在膝上的一双小手, 温厚的大掌让沈嫣无处安放的一颗心瞬间稳下来, 只觉得安心无比, 她这才敢抬起头来,却不是窥见天颜,而是转头对身旁的男子露出一抹最由衷的笑意。
陆甚看在眼中,心头苦涩,抱拳高举的双手缓缓地颓垂放下。
一整晚她都没有笑过,那笑容里裹着蜜糖,却只独属另一个男人。
洛天佑对沈嫣的情意虽不像陆甚那般众人皆知,却也不会出人意料。毕竟这么美丽的姑娘,谁钟情她都不会显得多少唐突。可他的话却令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其中以永昌帝最为激动,竟从龙椅上站起,绕过御桌,连太监的搀扶都不要,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洛天佑跟前,双目圆睁:“你,你方才自称什么?”
洛天佑淡淡道:“儿臣求请乐宁县主,还望父皇成全。”
这一声“父皇”更是有若惊雷,在这面上喜乐暗里汹涌的千秋殿上炸出惊涛骇浪。
抽气声此起彼伏,却在永昌帝欣慰又惊喜的笑声中显得微不可闻。
“好,好,朕的好孩子,只要是你喜欢的,为父全都给你。”
他弯下腰,双手颤颤,竟是亲自要将洛天佑扶起,洛天佑站起就要去扶沈嫣。沈嫣却不敢御前失礼,缩着手儿不敢让他来扶,永昌帝心情大好,爱屋及乌,乐呵呵道:“都是朕的好孩子,快起来,你们都起来吧!”
沈嫣这才在芬儿的搀扶下站起。永昌帝命人送来一对玉如意,亲手拿过分别塞进沈嫣与洛天佑手中,当场宣布赐婚二人。
陆甚失魂落魄地回到座前,犹如铩羽而归的猛禽,前所未有的挫败与不甘将他远远地隔绝场上一片违心的笑声道贺之外,那些不属于他的祝福,每一句都是穿心而过的利剑,将他望而不得的一颗真心划得七零八落,满场欢声,唯他笑不出来,他也不屑去装,只大口大口地往自个儿嘴中灌着烈酒,想让那酒劲蒙蔽双眼,堵着耳朵,甚至让他无知无感,一觉醒来好有人来告诉他,今晚的一切都不过醉梦一场。
沈嫣也恍然若梦,跪谢皇恩,她双手捧着玉如意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的席座,途经各桌耳边仍是道贺声声,她笑得甜美又灿烂,不知迷醉了多少双或真心或虚迎的眼,直至坐下,她的小手仍旧紧紧地握着那柄玉器,掌心的温润,指尖的柔滑,就像是洛天佑笃定却从不张扬的决心,总能给她带来谁都替代不了的安心。
她竟就这么定了下来,往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他的人,这一辈子都会是他的了。
永昌帝得了洛天佑的一声“父皇”,龙心大悦,满朝皆赏,沈天元加官太子少师,赏食邑三百户,黄金万两,为安抚陆甚,金口亲定陆、袁两家婚期,并赏赐金银和府宅一座以做新婚府邸,以此安抚定北侯、定国公两府。
沈天元醒了酒回席时,在纷涌而至的道贺声惊觉自己已然做了皇亲,他不过出去醒了回酒,怎地回来就定了乾坤,小女儿已成了别人家的准媳妇儿,他还不知道该叹该笑,该气还是该喜,就被人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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